包工头的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尖锐的石棱刺破皮肤,鲜血顺着鼻梁滑落,滴在他颤抖的手背上。方才那股狠劲彻底消散,只剩下满心的绝望与恐惧。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望向不远处蜷缩着的工友们,那些平日里和他一起挥汗如雨的汉子,此刻都瑟缩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惶。
“大人...我...我懂了。”
他的声音破碎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不该来闹事。”
他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膝盖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朱雀国的律法...我们记下了,能有份活干,是我们的福气。”
君无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的轻蔑更甚:“早这般识趣,也省得吃苦。”
“是是是,大人教训得对。”
包工头连连磕头,额头的伤口愈发严重,血肉模糊一片,“工程款...我们不要了。只求大人高抬贵手,让我们能留条活路。以后...以后我们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转头看向工友们,用尽力气喊道:“都听到了吗?大人说得对,我们能有份差事就该感恩,别再痴心妄想了!”
工友们沉默着,有人偷偷抹泪,有人紧咬着牙,却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聂千雨在一旁嗤笑:“这还差不多,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包工头趴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求大人开恩,让我们走吧。我们这就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凌霄宗半步。”
说完,他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直到额头几乎失去知觉。
君无悔冷哼一声,甩袖转身:“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包工头如蒙大赦,艰难地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地朝工友们挪去。他扶起几个重伤的兄弟,带着众人一步一瘸地离开了这片让他们绝望的地方。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的血迹和破碎的希望。
君无悔刚转身准备踏入凌霄宗的大门,腰间传讯玉符突然泛起刺目的光芒,炎璃的声音从中传出:“无悔哥哥!大事不好了!元石矿区二十万工人的家属不知从哪串联起来,现在聚集在朱雀城的人已经过百万了!他们举着血书,要求彻查工人的死亡原因!”
君无悔脸色骤变,周身金色魂力轰然炸开,将脚下碎石震得簌簌腾空。他一把扯下传讯玉符厉声道:“璃儿莫急!我即刻赶来!”
君无悔低喝一声,肩头蜷缩的赤霄炎蛟骤然膨胀,赤色鳞片迸发出琉璃般的光泽。原本巴掌大的妖兽眨眼化作数十丈巨兽,踏地时地面轰然龟裂,喷吐的火焰将四周照得通红。
君无悔长臂轻伸,率先揽住柳纤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稳稳托上炎蛟脊背。少女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指尖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袖。
聂千雨眼波流转,主动倾身跌入他怀中,娇嗔:“无悔哥哥抱得这般用力,莫不是担心我摔了?”
梦澜清耳尖泛红,任由他掌心贴着腰侧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