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门内的冰原被血色浸染,凌烬的金骨在第七枚山河印的辉光中灼如烈日。他的右臂握紧烬天剑,剑脊上的弑神铭文与初代龙皇遗骸共鸣,冰川在脚下崩裂成蛛网,每一道裂痕中都涌出幽冥火——那是九幽埋藏千年的恶念,此刻却被山河印的威压逼得无处遁形。
“原来你早就是天道的一部分……”九幽的骨笛在血焰中化为灰烬,紫眸却亮得骇人,“难怪白璃宁肯魂飞魄散也要护你!”
凌烬的瞳孔中映出冰原尽头的水晶棺,少女天道的赤瞳已蜕为龙眸。她的指尖穿透冰层,棺内碑文逐字剥落,化为流光没入他的金骨——“弑天者,当以己身祭山河”。
白璃的残魂在此时浮现。她的虚影淡如薄雾,银发被血海的风撕成碎片,唯独逆鳞处还凝着一星青光。龙爪虚按凌烬心口,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初代天帝的弑神铭文。
“凌烬……”她的嗓音混着冰原的风雪,“若天道当诛……”
九幽的幽冥傀儡突然暴起,骨矛如暴雨刺向二人。凌烬的剑锋横扫,金骨迸发的青光将傀儡碾为齑粉,却斩不断白璃愈发透明的魂体。
“替我看看弑神后的黎明。”
最后的龙吟化作光雨,逆鳞碎成星火坠入烬天剑。剑脊上的龙纹在这一刻彻底苏醒——那不是装饰,而是白璃以魂为墨刻下的山河图!
九幽的真身在水晶棺旁重组,掌心托着白璃的逆鳞残片:“蠢龙……到死都以为能救你。”他的指尖刺入棺中少女天道的眉心,抽出一缕与凌烬同源的弑神铭文,“可惜她不知道……你才是天道最完美的祭品!”
冰原轰然炸裂,往生门在幽冥火中坍塌。凌烬的金骨插入初代龙皇遗骸,山河印的七枚碎片在胸腔内汇聚成星图——那是白璃用命换来的弑神之路,每一枚印玺都映着她消散前的笑颜。
“你的局……到头了。”
烬天剑劈开血海,剑气贯穿九幽的胸膛。紫眸在惊愕中碎裂,露出内里跳动的初代恶念核心——竟是半枚被幽冥纹腐蚀的龙皇逆鳞!
“原来你也是棋子……”凌烬的剑锋抵住恶念核心,焚心印灼穿九幽的伪装,“初代天帝斩出恶念,龙皇以逆鳞封印,而你……不过是恶念滋生的一缕妄念!”
九幽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的躯壳在青光中崩解,幽冥火凝成白璃最后的虚影:“杀了我……你也逃不过天道轮回……”
“我不逃。”凌烬的金骨握住山河印,星图在头顶展开,“我要这山河……再无神可弑!”
冰原在弑神铭文中湮灭,往生门化为通往现世的裂隙。凌烬踏入光门的刹那,水晶棺中的少女天道突然睁眼——她的赤瞳已与白璃的龙眸重合,指尖抚过棺内新刻的碑文:
“弑天者死,弑天者生。”
晨曦刺破血海,第一缕光照在凌烬的金骨上。他望着掌心跳动的山河印,那里残留着白璃的一缕银发:“黎明……我看到了。”
冰原湮灭的刹那,凌烬的足尖触到水面——那不是往生门后的现世,而是初代龙皇记忆中的归墟祭坛。脚下星海翻涌,每颗星辰都是白璃燃烧本源时剥落的逆鳞碎片,而星穹尽头矗立的青铜碑上,赫然刻着第十九章中天机阁主玄机子的笔迹:
“弑天者,即天道。”?
碑文突然活了过来,墨迹化作三百条锁链刺入凌烬金骨。他看见自己轮回的每一世都被锁链缠绕,而锁链的另一端……竟系在二十一章血海深处那九具龙尸的逆鳞上!
“这才是完整的弑神链。”九幽的声音从碑文渗出,紫眸在星空中重聚。他的身躯已非实体,而是由初代天帝的弑神铭文凝成,“你以为斩的是我的恶念?不……你斩断的是白璃最后的生机!”
星穹突然翻转,凌烬的金骨上浮现血色纹路——那是二十一章冰原崩塌时,少女天道在他掌心刻下的碑文拓印。纹路与青铜碑共鸣,星海中的逆鳞碎片开始倒流,汇入九幽新生的躯壳。
“用我的恶念为引,以你的金骨为碑。”九幽的指尖穿透星穹,触到水晶棺中的少女,“她才是真正的祭品……初代龙皇与天帝血脉交融的容器!”
凌烬的烬天剑突然脱手,剑脊龙纹游向青铜碑。碑面映出骇人真相:第十九章中被屠的凌家村,焦土下埋着初代龙皇的尾椎骨;第二十章白璃消散时崩碎的光雨,正悄然渗入水晶棺底层的弑神铭文!
“血海初渡渡的不是你……”九幽的紫眸裂成星轨,每一道裂痕都是白璃燃烧魂魄的轨迹,“而是她苦等万年的涅盘火!”
水晶棺轰然炸裂,少女天道的赤瞳流淌龙血。她的裙摆化作弑神链缠住凌烬金骨,指尖却温柔地抚过山河印:“哥哥,该把恶念还给我了。”
凌烬的焚心印突然逆转为龙鳞纹路——那是二十一章血海中,白璃善魄被分食时残留的烙印。九具龙尸的虚影在星穹浮现,它们的逆鳞拼合成完整的初代龙皇遗骸,而遗骸心口跳动的……正是少女天道的赤瞳!
“弑天链锁山河,镇界碑葬轮回。”少女的龙爪刺入自己胸膛,扯出半枚染血的逆鳞,“现在你该明白……为何白璃宁死也要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