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死到临头了还认为自己手里握着牌,想提条件。
安警官准备怒斥她几句,却不想齐素芬话头一转,脸上扭曲着又说:“不过你们要是告诉我,那天晚上是谁突然出现救了那个孩子,我就什么都说。”
郑岩一凛:“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我劝你老实交代!”
审讯室外。
警局门口斜射的日光在匆忙来去的脚步中消散,渐渐又到深夜。
谈迦和走廊里僵坐的受害者家属一样,等待着凶手落网的最后一刻。
走廊里有那么一段时间的静谧,静到她疑心自己听清楚了那些家属们不稳定的呼吸。
直到外面下起雨,雨声逐渐盖过所有细微的声响,凉风驱散初夏不成气候的热,蔓延上来的寒意让人膝盖僵硬。
审讯室终于打开时,刘茂水他们猛地站起身,坐得太久,激动之下差点站不稳,几乎是扑过去,仇恨愤怒的目光在他们身后被押着的人身上逡巡着。
“齐姐?”刘茂水喃喃叫着这个称呼,不敢置信,“是你?齐姐?”
齐素芬熬了大夜,精神不济,更显苍老,浑浊的眼睛抬也不抬。
刘茂水冲过去挤开郑岩他们,奋力伸手去抓她,红着眼睛怒问:“齐姐!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他怎么得罪你了,他才六七岁!”
他被警察拦住了,但齐素芬仍然被拉扯了两下,差点摔倒,手上的手铐铛铛作响。
“刚出生的时候确实乖,白白胖胖,我记得你老婆生他时差点难产,”齐素芬咧开嘴,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充满恶意,“可你们只顾着生不顾着教,看看他都变成什么样了,对着亲妈拳打脚踢,对着老人辱骂,太讨人厌了,三岁看小啊,我是在帮你们提前铲除隐患,不然等他们长大了,被杀的就是你们这些当父母的了。”
刘茂水双眼通红,额角青筋狂跳,眼泪却比怒吼先落下,受不了刺激似的往后倒退两步,撞上后面愤怒颤抖的其他家属。
齐素芬还叹气:“看看你们这群人,哭得这么惨干什么?孩子没死之前也没见你们多爱孩子,出轨的出轨,打女人的打女人,打孩子的打孩子,平时在家陪孩子的时间也不多,从来没认真教育过,有时候出去找女人、去赌博,几天不回家的都有。怎么死了,就突然这么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