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凶手真的是坐过牢的人,那离锁定身份就不远了,毕竟对于大部分都遵纪守法的国人来说,一个村里犯大事被抓的人还是挺少的。
但偏偏九曲村就是个意外。
“村里有十三个人坐过牢,”小陈说起时简直抹汗,“其中七个都是当初参与杀害11·23连环案嫌疑人的受害者家属,另外有两个因为抢劫入狱,三个因为赌博被抓,还有一个是毁坏国家财产被抓。”
警车停在九曲村入口,郑岩他们听着这“丰功伟绩”,差点不敢走进去。
“这些人里有没有和侧写对上的?心理不正常,有过糟糕的亲子关系。”
小陈:“呃……也不少。那七个受害者家属自从独生子被害,自己又因为杀人被判刑后,都不怎么正常。赌博的人也差不多,老婆孩子都跑了,两个男的精神状态都不咋好,经常在街上对着别人骂骂咧咧。甚至还有几个独居老人精神失常。不过在十一年前,这些人是不是不正常那就不知道了,一个人心理是否扭曲可没那么容易看出来。”
郑岩沉默了。
安警官倒是对这个村还有点印象:“九曲村比较特别。因为当年要开发这片地,有小道消息说赔偿款是按照户口分,所以很多刚到结婚年龄的人就单独分户出来,匆忙结婚,只为了多分一份。但后面又说他们这种行为涉嫌造假,而且根本不是按户分,是按人头分,所以那些刚结婚的人又急急忙忙生孩子占人头……”
听完这个解释,谈迦望向九曲村里郁郁葱葱的果林,觉得里面的人估计也和这些被修剪过的果子一样,在等待赔偿的许多年里经历了混乱黑暗的“争夺赛”。
郑岩摸摸后脑勺说:“走吧,去问问坐牢时间最符合凶手作案前后间隔的那位。”
其实没有完全符合十一年间隔的,坐牢最久的是损毁国家财产的那个,被判了九年,不过确实是去年刚放出来。
村里的道路是特意规划过的,一条笔直大道能直接走到村政府,主干道旁边是通往各户的便民小路。
他们一行人沿着主路走了没几分钟,迎面走出来一个腿脚不便的大娘,端着饭碗喊孩子。
“明明,回家吃饭了!范明明,你又跑到哪儿去了,说了到饭点就回家!不会跑去小河沟了吧,让我知道你下水里玩你就等着被你爸打!”
大娘路过他们,警惕地多看了一眼,又一瘸一拐地继续找孩子去了。
他们本来没觉得什么,但安警官忽然停下脚步,说:“范明明……她的孩子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尸体白骨化的那个。”
谈迦愣了下,转头看向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所以她……”
“这就是其中一个精神失常的受害者家属,她坐了四年牢。”小陈说。
天哪。
她又跟着大部队走了几步,忽然问:“你们为什么不怀疑那几个受害者家属?”
小陈:“哇,我以为你刚才沉默是在同情他们呢,没想到是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