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石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吗?”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明显露出几分不快。
在职期间,他尽职尽责,一心为民;退休后,依旧拖着年迈的身体为百姓奔波,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就毫不犹豫地举报。
陈岩石反思自己的一生,虽然谈不上青史留名,但称得上清正廉洁。
他将房产全部捐出,住进了养老院。
如今虽已退休,却还是有人认为他多此一举,让他颇为不悦。
他总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怎么可能!”侯亮平敏锐察觉到了陈岩石情绪上的波动,连忙安慰道:
“陈叔,沙省长都下了指示,要我们向您虚心请教。”
“可陈叔,您现在退下来了,这些琐事就交给我们年轻人处理吧。”
侯亮平心中满是无奈。
一方面觉得陈岩石已经退休了,本该安享晚年;另一方面,仅凭臆测就指责他人,这不是给御史台添乱吗?
更让他头疼的是,这位老先生与沙瑞金关系密切,没事就爱告状,御史台碍于沙瑞金的情面,不得不展开调查。
陈岩石听闻侯亮平提到自己年纪大了,脸色骤变。
这不是暗示他多管闲事吗?
他板起面孔质问:“我向小金子举报孙连城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没行动?”
“确实查清楚了。”侯亮平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
“陈叔,您可能弄错了,孙连城并没有受贿行为。”
此言一出,陈岩石瞪大双眼,声音拔高了几分:
“绝对不可能!”
侯亮平顿时紧张起来,忍不住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陈海。
真想告诉陈岩石,这里是医院,你儿子还躺在那里呢!
可陈岩石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发起连珠炮式的质问:
“上次我去他家看过,连小金子的家都不如!”
“那些望远镜、包包、手表,哪来的?分明是 ** 得来的!”
“你说你查清楚了,这些东西到底从何而来?告诉我,他靠什么发了这么多财?”
“查清楚了?我看你是跟他同流合污了吧!”
“小猴子,不是我说你,我原来看你挺正派的,怎么现在也跟着反了?”
“听我的话,赶紧去找小金子认错,迷途知返,不然早晚要出事!”
陈岩石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侯亮平。
侯亮平瞧着他越骂越激动,脸涨得通红,脖子也粗了,却不敢再提醒他这是医院,声音别太大。
毕竟,陈海是因为救他才伤成这样,要是这老头因为愤怒引发高血压,中风或者半身不遂,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听到陈岩石越骂越过分,竟指责他背叛了组织,侯亮平觉得自己的信念受到挑战,想解释一下关于孙连城的事。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陈岩石严厉打断,手指直指他: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还想拉我下水?”
“绝不可能!告诉你,我陈岩石一生光明正大,谁也别想收买我!”
“京州有了你们这些人,才变得乌烟瘴气,我看京州快要毁在你们手里了!”
“走!你给我出去!以后不准再来看陈海,滚!”
陈岩石冲上来要把侯亮平推出病房。
“好好好,我走,叔叔你别生气。”侯亮平无奈,只得离开病房。
砰!
病房门被陈岩石重重关上,侯亮平欲言又止。
心中五味杂陈。
这倔强的老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偏偏巡抚沙瑞金还得称他为叔叔,不论是为了陈海还是沙瑞金。
侯亮平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人家上面有人。
真是烦人!
然而,刚走出医院的侯亮平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在帝都时,别人是否也曾这样看待我?”
“我也算有些实力……”
“不对不对,我的成就全靠自身能力,绝没有依赖他人!”
侯亮平如此自我劝解,可心中却莫名加速,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而此时病房里,陈岩石的老伴刚忙完琐事,又去食堂买了些吃的回来。
进门便见陈岩石面色阴沉,呼吸急促。
“怎么啦,老家伙,不是刚和小猴子聊得挺开心吗?”
“谁惹你这么生气?小猴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