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依旧泰然自若,静候后续发展。
沙瑞金将目光转向李达康,语重心长地说:“达康同志,关注民众安危是好事,但一味追究责任并无益处。
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李达康连忙躬身附和:“您说得极是,我一时冲动,请沙书记指教。”
沙瑞金点点头,转而看向孙连城,问道:“孙区长,我的话可有道理?”
孙连城诚恳地点头:“沙书记所言极是。”
沙瑞金落座后,继续说道:“孙区长,大风厂的问题已经多次引发京州市的关注。
我和达康书记连夜赶来光明区,就是为了了解你的想法,看看你打算如何妥善安置工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件事进展如何?目前处于什么阶段?”
沙瑞金语气沉稳,目光如炬,直视着面前的孙连城区长,“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境地,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不能再一味退缩。”
“孙区长,你说是不是?”
沙瑞金说完这句话后,静静地看着孙连城,心中却清楚,自己哪怕犯错上百次,也有机会弥补。
然而,一旦他抓住孙连城的一个漏洞,那么不论孙连城如何迈入办公楼的大门,都将面临棘手的局面。
沙瑞金隐约记得,大风厂的后续安置工作似乎尚未妥善解决。
孙连城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并未显得慌乱,反而胸有成竹。
毕竟在之前,他已向对方暗示过,安置问题上他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正所谓各有所谋,各有所思。
沙瑞金话音刚落,孙连城立刻附和道:“沙书记,关于大风厂的安置方案,实际上还有不同的声音。”
“说实话,我也感到十分棘手。”
“这也是为什么这件事迟迟未能落实的重要原因。”
孙连城说完后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心力交瘁却又无力回天的模样。
沙瑞金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神情严肃地质问:“汉东和京州都全力支持大风厂重启项目。
到底是什么争议让你们束手无策?”
“孙区长,你是真的办不到,还是不愿意去做?”
“你是否对上级的战略部署持有异议?”
“或者,你是觉得坐视不管,让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乘,损害地方形象与你无关?”
话锋至此愈发尖锐。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站在孙连城身后的几位下属,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背后竟生出一丝寒意。
沙巡抚的笑容背后竟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这份轻视京州与汉东的决定,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成了对朝廷的冒犯?
领导显然没妥善解决大风厂的安置问题!
下属们望着孙连城离去的身影,个个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此刻,李达康却敏锐地察觉到沙瑞金回身反击,直指孙连城要害。
他暗自庆幸,孙连城今日总算尝到了他长久以来受尽的屈辱。
看你孙连城今天如何狡辩!
你已无路可退。
得罪了沙巡抚,你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愚蠢!真以为不再谋求升迁,就能肆意妄为?
沙巡抚一路披荆斩棘,谁不是浴血奋战?
他身上的伤痕远比你深!
你有何资格对他冷嘲热讽?
看着沙瑞金坐在椅子上也透着威严,孙连城心中苦涩,知道罗织罪名易如反掌。
我非不愿为,是实难为之!
若让陈岩石批块地给你试试?
但表面上还得装作惊恐万分:
“沙巡抚,沙巡抚!”
“我怎敢不尽心安置大风厂?”
“我已经拟定方案,并与吕州知府易学习商议妥当,那边愿意接纳大风厂搬迁,并提供优厚条件!”
“只是郑西坡董事长不同意,执意留于光明区。”
“可光明区的土地已被丁义珍售罄。”
“此乃铁证。”
“达康书记,我也曾向您汇报,请您明示。”
沙瑞金听罢,再次蹙眉,问李达康:“确有其事?”
他心底疑云更浓。
他刚刚到的时候,似乎听见易学习向他打了招呼。
这岂不是再次扇了他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