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焕然放下包袱，对着半空抱拳行礼道，“请大师替我好好谢谢协会的慷慨支援”！

“唉！”珞空长叹一声，说道，“你先别急着谢，遵照协会的要求，老僧有一事要问一问！”

“请说吧”，沐焕然笑着道，但他心中已经在思考，地下协会难道也是像联盟一样，来核实他真正的立场么。

珞空和尚盯着沐焕然的眼睛问道，“请沐宗主如实告知，到底是联盟的人，还是协会的人，又或者两者都不是”？

沐焕然虽然早猜到珞空要问这方面的问题，但面对这样一个真诚的老和尚，而且这个人还对他多次释放善意，心中早已准备的一套说辞都已说不出口。

他半抬着头，似乎在看向远方，虽然那里只是老旧的天花板。然后缓缓说道，“大师，如果别人来问，我肯定会说自己是协会的一员。但是您过来，我讲几句真心话。晚辈有觉得，属于哪个势力并不重要，神针堂明面上肯定是联盟的势力，暗地里却是和部分地下势力进行了融合，同时也与协会在合作。要不是协会牵制着联盟的力量，我想联盟也不会放任我这样一股立场不明是势力长期存在。”

沐焕然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所以，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那股势力。可是大师，属于哪股势力真的那么重要么？你看这些势力，特别是那些地下势力，他们的身份有时候就在旦夕之间进行了转换，从不被承认的地下势力变成了联盟的势力。”

听到沐焕然真诚的话语，珞空和尚也有些动容，好奇的问道，“那沐宗主觉得什么最重要？”

“理念，理念最重要。一个修士究竟把什么作为已经的准则，才是决定他各种行为的关键。就比如我，如今立场不明，自己都觉得混乱，但我的理念是，希望修行界和世俗界和平相处，但修士不能被压迫，不能被随意控制生死！”沐焕然坦然说道。

珞空老和尚听着沐焕然的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沐焕然的言论，几乎与所有主流思想都相违背，可以说是叛逆之言。但听上去，却自有几分道理。

珞空老和尚没有继续问话，而是双目失神的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在回忆，连空气都安静下来。沐焕然也没有打扰他，只是手里不停的盘着一根凤尾针，银针旋转的速度飞快，甚至都搅动起了一丝微弱的气流。

不知过了多久，珞空终于再次开口，“沐宗主，不，沐小友，感谢你推心置腹的与老僧交谈。老僧明白了，你的存在，于修行界，于修行者联盟，于我地下协会，都是一个变数，但你这个变数对修行者有利，与协会的理念确实也相符。你是友非敌，往后你做什么，老僧都不会再怀疑你的立场。”

沐焕然道，“晚辈感谢您的理解！我也有一事不明，请大师帮忙分析分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协会战胜了联盟，修行者的束缚变少，那时必然有一轮修行者的大爆发。那时，修行界和世俗界是否还能和平相处，而协会又将以怎样的方式来统领修行者”？

沐焕然的问题振聋发聩，直击珞空老和尚的心灵。饶是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大半生为协会奔走，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协会如果统治修行界，会不会也有限制修行者的手段，如果没有，那天下会不会大乱。

过了半晌，珞空老和尚才无奈的摇摇头，他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出了会客厅，走出了神针堂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