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庭赶紧放下手上的事情,给她低了一杯水。

柳漾喝下后,又躺了回去,她开口道:“我在手术室的时候,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喉结微滚,周鹤庭一时没有说话。

柳漾笑了声,充斥着讽刺,“你不会是还想强行把我留下,然后打着保护我的旗号做出伤害我的事?周鹤庭,你要把我逼到什么境地才满意?”

“我在手术室说的话作数。”周鹤庭指腹泛白,“等你养好身体,我就让何副官送你和阿平去南方。”

柳漾客气又疏离,“劳烦。”

说着,她看了眼周鹤庭手里的文件,“少帅日理万机,今后就不必再来看我,有什么事让何副官来带话就好,我和阿平动身去南方的那天,少帅也不必来送。”

周鹤庭淡淡道:“在你出院之前,我在这里陪你。”

“不必。”柳漾盯着天花板,声音很冷,“万一要是被甄宝珠察觉到你在我这里,我又要被你连累。”

她说话毫不留情,句句都往周鹤庭的心窝子里戳。

周鹤庭没说话,只是默默承受着柳漾的怒火。

他很固执,不管柳漾说什么,他都要坚持留在这里。

柳漾干脆把他当成空气,只跟柳平说话。

柳平在军校训练,身强体壮,那枪并没有打到他的要害,他恢复得很快,没过五六天就能下床。

他每天都跟柳漾聊天,试图降低柳漾‘丧子’的伤痛。

但母子连心,柳漾总是会想起孩子。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也因此,柳漾对周鹤庭的恨意越来越浓,她让周鹤庭滚。

对周鹤庭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周鹤庭走了。

倒不是承受不了柳漾对他的恶言恶语,而是柳漾见到他,总是情绪越来越激动,不利于柳漾养伤。

他只好在医院里面找了一间病房住下,然后每日往返柳漾和孩子的病房,透过门口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一眼。

柳漾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转,但孩子的情况仍没有转机。

周鹤庭劳心又伤神,终究是累病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何副官,去找了柳漾。

何副官没跟柳漾说孩子的事情,只是跟柳漾说了周鹤庭的近况,希望柳漾能去看看周鹤庭,“柳小姐,少帅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偏激,但他初衷确实是为了保护你和柳平,如果当时少帅不那么做,甄宝珠一定会想办法追杀柳平,还会追查到你头上,到时候你怀孕的事情暴露,岂不是更加危险。”

顿了顿,何副官道:“柳小姐,你就念在跟少帅相识多年的份儿上,去看看他吧,他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柳漾不肯去,冷漠到极致,“他如果病了,就叫最好的医生来医治他,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再者,不久之后我就要和阿平去南方,以后再不用少帅这样煞费苦心保护了。”

何副官劝不动柳漾,很无奈,也只得失望离开。

他去了周鹤庭的病房。

周鹤庭看着他颓丧的脸,“你去找柳漾了?”

何副官做什么都逃不过周鹤庭的眼睛,他嗯了声,“我想让柳小姐来看看你。”

“她不会来的。”周鹤庭苦笑,“柳平因为我受伤,她又以为孩子没了,现在肯定恨死我。”

何副官替周鹤庭着急,“少帅,你为什么不跟柳小姐说孩子还活着呢?这样的话,柳小姐兴许就会留下来了。”

周鹤庭沉声道:“孩子很可能保不住,这种痛苦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就够了。”

“少帅,你真的要送柳小姐去南方吗?”何副官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