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二子之争,暗流汹涌(1 / 2)

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沉思的面庞。方才对蔡瑁及其外戚集团的剖析,已然揭示了荆襄平静表象下的汹涌波涛。然而,如果说蔡氏弄权是依附于荆州牧府这棵大树上的毒藤,那么眼下正在无声蔓延的继承人之争,则更像是蛀蚀树心、动摇根本的蚁穴。这,才是荆州内部最核心、最隐秘,也最可能引爆未来巨大动荡的矛盾所在。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话题引向了这个更为敏感的领域。“诸位,蔡氏集团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巩固权力、排斥异己,除了其固有的贪婪与野心,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他们需要确保在景升公百年之后,能够继续掌控荆州的大权。而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就在于控制未来的荆州之主。这便引出了我们必须面对的另一个严峻现实:景升公两位公子之间的继承权之争。”

室内的气氛似乎又沉重了几分。宗法制度下,继承权本应有明确的规则,但在权力的诱惑和人性的复杂面前,规则往往变得脆弱不堪。

“景升公有二子,”我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确保信息的准确性,同时隐去其具体来源,“长子刘琦,字号不详,乃景升公前室陈夫人所生。据各方传闻及一些侧面印证,刘琦公子为人贤良,颇有仁德之名,在荆襄士人中亦有一定声望。按宗法礼制,他本是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然而,”我的语气一转,“刘琦公子的性情,却似乎失之于柔仁,甚至可以说是懦弱。他缺乏其父年轻时的雄心与手腕,更重要的是,他的生母陈夫人早逝,如今的继母,正是蔡瑁的姐姐——蔡夫人。这位蔡夫人,对刘琦公子不仅毫无母爱,反而因其非亲出,且是未来权力交接的障碍,而心怀厌恶与排挤。”

我观察着主公的神色,他微微颔首,显然对这种后宅倾轧并不陌生。“更为不利的是,”我继续说道,“刘琦公子对权势滔天的蔡瑁及其党羽,怀有深深的恐惧。他深知对方视自己为眼中钉,却无力反抗,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近年来,已有迹象表明,他在蔡氏的暗中运作下,正日益被边缘化。有消息称,他可能已被外放至江夏等地担任太守,名为历练,实为疏远,意图使其远离襄阳的权力中心。”

“这般说来,长公子处境堪忧啊。”简雍先生轻叹一声。

“正是如此。”我肯定道,“一个贤良但懦弱、失去母亲庇护、被强势继母及其家族排挤、对权臣心怀恐惧的长子,即便拥有法理上的继承权,其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那么次子呢?”云长目光如炬,直指核心。

“次子刘琮,乃蔡夫人亲生。”我说出这个关键信息,“刘琮公子年纪尚幼,目前看来并无多少过人之处,也未显露出明显的政治才能或野心。但他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资本——他是蔡夫人的亲儿子,是蔡瑁的外甥。”

“对于蔡瑁、蔡夫人以及整个蔡氏集团而言,扶持年幼且更容易掌控的刘琮上位,是确保他们家族权势得以延续的最佳选择。一个年幼的君主,意味着长时间的辅政;一个依赖外戚的君主,意味着蔡氏可以继续名正言顺地把持朝政,甚至可能比景升公在世时更加为所欲为。”

翼德忍不住插话:“那景升公呢?他就任由蔡氏如此摆布自己的儿子和荆州的未来?”

“这正是问题的复杂之处。”我解释道,“景升公对刘琦,或许尚存父子之情和对其生母的旧情,也明白宗法礼制。但同时,他对蔡夫人宠爱有加,对幼子刘琮自然也疼爱。更重要的是,他晚年愈发依赖蔡瑁处理军政事务,维护荆州稳定。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可能陷入了情感与理智、宗法与现实的矛盾之中。加之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使得他在继承人问题上迟迟未能做出明确决断,或者说,他的态度在内外压力下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