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澳门葡京赌场的玻璃幕墙上砸出密集的裂痕,谢一扬指尖的雪茄烟灰簌簌抖落,与胸口溃烂处渗出的血水混成泥浆。赌场顶楼的电子屏正滚动播报《南华早报》头条:“中国光刻机技术涉核走私案发酵,浦东2号地块辐射超标疑云”。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994年3月25日凌晨4点17分,距离武钢三号高炉爆炸已过去9小时,而珠海西区填海工地的第一车渣土刚刚倾倒进伶仃洋。
“谢总,珠海那边出事了。”赵明踹开包厢门,军靴上沾着汉正街钟楼废墟的铜锈,“周明远的人把苏联铅罐熔进填海层,潮水一涨,辐射超标的混凝土块全冲进了红树林!”他甩出一沓照片,画面里珠海西区的滩涂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死鱼群像被沸水烫过的尸骸般浮满海面。照片边缘露出半张工程验收单——落款赫然是“扬帆建材”,公章却是三峡工程防汛指挥部的编号。
谢一扬喉结滚动。三天前他刚用“防汛物资”的名义把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运往冲绳,骨灰盒夹层里藏着未被篡改的铀屏蔽层参数。现在这枚棋子成了催命符——周明远早料到他会在珠海转移证据,故意在填海工程里掺入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废料。一旦环保署检测到海水铯-137超标,顺着渣土车溯源就会发现“扬帆建材”的运输单,而真正的罪证却藏在三峡泄洪闸钢材的采购合同里,签批人正是此刻在央视镜头前侃侃而谈的郑国栋。
赌场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谢一扬掀开窗帘,看见葡京赌场后巷停着三辆印有“珠海环保监察”字样的面包车,穿防化服的人正用盖革计数器扫描排水沟。“狗屁环保监察!”赵明咬牙,“那是周明远从军委借调的防化兵,他们在找苏联铅罐的熔渣!”话音未落,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加密频段的杂音,听筒里传来红星帮二当家嘶哑的吼叫:“谢老板!珠海工地的包工头老曹吞了安眠药,临死前说他往填海层倒了二十吨含铀煤灰!”
电话突然断线。谢一扬攥紧的拳头砸在赌桌轮盘上,钢珠弹跳着落入“00”格。他想起上周在汉正街磁带库房发现的录像带——老曹的女儿被绑在珠海某间地下室,镜头角落的日历标记着“3月25日验收”。这根本不是意外,是周明远用一条人命逼他入局:要么扛下生态灾难的罪名,要么交出真正的铀参数换《瓦森纳协定》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