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捧着契书老泪纵横,族长却盯着采薇冷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这丫头送去......”
“且慢!”林秋实突然举起半块玉佩,“今晨我在青石板下拾得此物,背面刻着‘御赐江宁转运使’不知县丞大人若晓得村里藏着贡品失窃案的赃物......”
族长手一抖,茶盏“哐当”坠地。二十年前那场科举舞弊案,牵连的正是江宁府!
采薇是裹着林秋实的旧袄逃出村的。
山道上,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神秘兮兮道:“陈三叔那日还说,西坡桑树下埋着......”
“汪!”
里正家的獒犬破雾而来,林秋实拽着采薇滚进灌木丛。犬吠声中,采薇的发髻勾住他衣带,两人摔作一团时,她袖中突然滑出块黢黑的物件竟是半块发霉的状元糕!
“本想给你讨个彩头......”采薇讪讪抹去糕饼上的蛛网,“前日去土地庙供桌下摸的。”
林秋实望着糕饼上蛀虫啃出的“癸”字,忽然笑出泪来。山风卷着他们的笑声,惊落了满坡桑叶。
断崖边的晨雾泛着血光。
追兵将至时,采薇突然掏出根烤得焦黑的野薯:“吃吧,昨儿在祠堂灶灰里煨的。”见林秋实迟疑,她掰开野薯得意道:“王婆子藏了三个,我顺走时还往她枕头下塞了把苍耳子!”
林秋实咬了口野薯,烫得直哈气:“你这手艺......咳咳......比书院张夫子的戒尺还呛人!”
追兵的火把已映红崖壁,采薇突然解下红绳系在他腕间:“秋哥,听说忘川河畔有种花,专开在撒谎之人的坟头......”
她纵身跃下的瞬间,林秋实恍惚看见她腰间闪过一抹银光分明是王婆子那支镀银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