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天子门生

皇帝回京之后，晋王就悠闲多了。</p>

如果不是他心疼大哥身有暗疾，时不时要进宫帮着处理一些国事，他的日子还会更加悠闲。</p>

今儿已经日上三竿了，晋王仍然迟睡未起。</p>

锦帐之内，玉腿横陈，晋王抱着一条粉光致致的大腿，腹上还搭了一条，犹自呼呼大睡。</p>

帐中颠倒熟睡的两张芙蓉玉面娇艳妩媚，正是寒酥和扶光。</p>

“大王，大王，大王啊……”</p>

内侍总管站在帷帐外面，细声细气地唤着。</p>

在他面前地毯上，就是一条绣着鸳鸯嬉水图的绯色肚兜。</p>

内侍总管有些尴尬，可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好了。</p>

“唔，吵什么！”</p>

赵璩醒了，不悦地嘟囔了一句。</p>

“大王，左谏议大夫杨沅求见。”</p>

“哦，叫他进来。”</p>

赵璩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把浑圆的大腿往自己脑袋下边挪了挪，当作了枕头。</p>

内侍总管有些尴尬：“大王，把杨谏议请来这里，不……合适吧？”</p>

“嗯？”</p>

赵璩终于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把压在自己肚子上的一条玉腿搬开。</p>

这一搬，难免莲台乍露，寒酥睁开媚眼，一瞧这般光景顿时大窘，连忙缩了大腿，娇嗔地在赵璩身上拍了一巴掌。</p>

赵璩哈哈一笑，分开帷幔，赤条条地从中走出来，站在了地毯上。</p>

内侍总管连忙一摆手，便脚步轻快地冲进四名宫娥，给他更衣装扮起来。</p>

赵璩犹自半闭着眼睛，似醒不醒的。</p>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在书房见到杨沅，听杨沅道明来意。</p>

“嗯？你说那个要考进士的女子，是金州郭家的人？”</p>

“正是。”</p>

赵璩清醒了许多，沉思起来。</p>

杨沅把他调查到的情况对赵璩说了一遍，又补充道：“下官以为，那位郭姑娘所言可能不尽不实。</p>

但她能有如此想法，且视之为理所当然，竟尔因此将其视为莫大的冤屈，以为告了御状就能遂了心愿，却不知川陕之地，又有多少人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呢？”</p>

“嗯……”</p>

赵璩点点头，他明白了杨沅的想法。</p>

昨日他还就此事与大哥密议呢，担心的又何尝不是这个问题。</p>

赵璩思索片刻，忽然饶有兴致地看了杨沅一眼，道：“那么，二郎的意思是？”</p>

杨沅道：“下官发现了这些苗头，所以才来禀明大王，下官自然是觉得，这种思维一旦形成，后患无穷。</p>

把驻守之地视为私有，把朝廷官职视为世袭，那么朝廷一旦易其地、迁其职，恐怕就要出乱子。</p>

但身为官员，朝廷不能调动、不能贬谪，那他还算是朝廷的臣子吗？”</p>

赵璩脸色凝重起来。</p>

杨沅道：“不过，防固然是要防的，却也提防过犹不及。朝廷要防止西军藩镇化，却也不能管束太死，从而削弱了它的战力。”</p>

赵璩考量地道：“那么，你有什么主意？”</p>

杨沅道：“西夏正磨刀霍霍，这个时候不宜有太大的举动，西军将领仍可长期统领军队，不需调防和移迁京师。</p>

但，统兵权与调兵权仍要严格分离，地方的文官要想不受武将钳制，还要加强他们的定期调动和朝廷直辖的权力。</p>

另外，西军现在有三大势力，这很好，这就能让他们互相制衡着，只要不是一家独大，便不会有太大的麻烦。</p>

眼下的话，西军三大主力都在利州路，可以在利州路的南面，益州路和夔州路方向，派遣知军事的文臣作为地方军政长官。</p>

等西夏之患解决，川陕一带安定以后，还可以将利州东路和利州西路的帅臣们进行小范围的对调，如此既可以避免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也能削掉他们的小山头，朝廷的掌控力自然也就加强了。”</p>

“唔……”</p>

杨沅见赵璩捏着下巴听的入神，忙又补充道：“下官没有特意了解过川陕局势，所言未必准确。</p>

其实许多道理的对错都在一个度上，过则不及，不足则不痛不痒，运用存乎一心。”</p>

“嗯，本王知道了。”</p>

赵璩点点头道：“那位郭姑娘，你先安抚着，她要是想继续考，可任由她考下去。</p>

但是，不能让她闹事。关于西军的问题，我会尽快禀明圣上裁决！”</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