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阑漏尽,安陵容彻夜难眠。
思来想去,后宫不过是个巨大的利益圈子,有价值的人才配活下去。
所以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早日看开了,便没有幻想,安陵容明白,这次重生机会来之不易。
她要认清形势,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宫中屹立不倒。
次日清晨,离开暂住的客栈。
昨晚安陵容想了一夜,越想心思越沉,刚要出门却被客栈老板拦下。
“方才我家小厮清扫客栈时,发现姑娘居住的屋子里少了一白瓷花瓶,按理赔付之后方可离开。”
安陵容难掩倦色,她冷笑着:“我拿你那白瓷花瓶作甚,如今白瓷价值几何?打发叫花子都不定有人要。”
那老板似乎并未打算放过安陵容,他不怀好意的笑道:“叫花子是不要,但也保不齐某些奇货可居的穷门小户偷了回去。”
“某些?老板这话可要说清楚了,有时候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不要紧,但凡事要讲究证据,你若有那便拿出来我瞧上一瞧,若没有,便是有意冤枉在你家居住的客人了?”
萧姨娘昨个儿下午一路跟随安陵容回到客栈,听到小姐入选的消息很是高兴。
只是不知为何陵容看起来古怪得很,面上没有一点喜色,萧姨娘倒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欢喜。
只觉得陵容小姐入选前与入选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昔日小心谨慎的那股子劲,如今全都化为乌有,反倒是多了一点沉着冷静,说话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温声细语,任人欺凌。
貌似心里有了主意,顷刻之间长大成熟了许多。
“若是人人住你这客栈都要摊上偷东西的罪名,老板你这客栈怕是再也无人敢踏足吧。”
说这话时,安陵容特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底气甚足,就是想要周围来往的客人都听个遍。
这客栈老板既要毁她名声索要钱财,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客栈老板许是没有想到昨日看起来还不谙世事的姑娘今日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霎时有些不知所措。
但话即已说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顶不住硬着头皮也要顶。
“就是你偷的,我家做工的小厮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不远处跑来一低眉顺眼的小厮,手里还握着抹布,他小心的看了老板一眼,弯腰垂眸道:“是,是我看见的。”
“人证是你家小厮,难免为你说话。”
这样低劣的把戏,安陵容已经想不起从前的自己是有多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