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不解地看着燕王。
燕王深深地看着谢云澜,思索了半晌后,道:“本王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说到这里,燕王顿住了,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谢云澜好奇道:“是王妃吗?”
燕王摇了摇头。
“那是在本王很小的时候,正在北境的泥地里跟人打滚斗狠的年纪,那时候先帝正壮年。”
“不过,如今想想,竟有些回忆不起那人长什么模样了……”
谢云澜扯了扯嘴角,心想,我跟您肯定不一样。
燕王瞥了一眼谢云澜,揶揄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我肯定不这样……”
谢云澜被一口水差点给噎住,咳了半天。
燕王笑了,也没在意,继续道:“即便你能保证你不变心,可是赵凛呢?”
“他也不会!”
谢云澜大声道,信誓旦旦。
燕王一怔,接着笑了,摇了摇头,摆摆手道:“罢了,本王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都已经开始心疼他了,本王要是再多说,你心里又要怪本王想拆散你俩了。”
“儿臣没这样想……”
谢云澜辩解。
燕王笑了,摆了摆手。
“行了,本王从不做棒打鸳鸯的事,赵凛聪明,喜欢你,对你好,本王也不会强加干涉的。”
谢云澜悻悻的,耳根子有点红。
他总觉得,在燕王面前说这些事,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看起来,越来越像是……
对了,就像是小梅的老爹,看到逸真总往小梅家跑,对他又是嫌弃,又是无奈的表情。
“说起来,你刚去濮都的时候,就见你经常生病,是从小的病根还没治好么?”
“让殿下担心了,都是老毛病,养养就好了。”
谢云澜淡淡笑道,摸了摸手中的玉戒。
燕王点点头,道:“若是能有机会,拜见一下玄清子仙师,那便是最好了。”
谢云澜奇怪地问:“殿下想见师尊,是有何事呢?”
燕王沉吟片刻,道:“若是有机会,入主京中,能……”
还未说完,帐外的侍卫急急传道:“报,燕王殿下,龙谷坡发信号了!”
听到这个消息,燕王顿时一扫脸上的疲惫之色,目露精光,站了起来。
“好,着人报钟老将军,加紧进攻力度,按计划行事!”
大溪。
在森森黑夜的笼罩下,一艘艘快船,用船桨劈开水面,顺着狭窄的溪流,穿梭在高高的芦苇荡之间,只有破水声,和芦苇哗哗摩擦声,显得黑夜极其寂静。
很快,那些快船就消失在芦苇深处,只有芦苇还在悠悠晃动着,仿佛从来没人来过。
一支精锐部队,顺着大溪流的尽头下船,很快就隐入了茂密无人的密林里。
在岸边,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将领,跟一个中年男子挥手告别,那人显然是漕帮的,腰上还扣着龙头纹饰的牛皮腰带。
“陆大哥,就送到这儿吧。”
“赵将军,一切小心,我在城中接应你。”
“好!”
说完,一声哨子响起,那些船夫都划动着船桨,俨然训练有素,很快那些快船就消失在溪流的尽头。
赵凛深深地朝那些背影望了一眼后,扭头朝密林方向跑去,很快,四下一片寂静,仿佛一切都与黑暗融为一体。
谁能想到,龙谷坡下,有一条长长的溪流,连接着虞州城外的密林深处,而这片密林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直通虞州城腹地。
此刻,派大军齐齐死守虞州城东侧面的刘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府邸,竟然被一股蒙面势力,给迅速占领了。
来人非常迅速,一袭黑衣劲装,齐刷刷的人头,二话不说,早就把这座敛财的巨大府邸,方位格局给摸得清清楚楚,从四面将府邸包围,纵火,驱人,一气呵成。
府兵哪敌得过这些人的偷袭,甚至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这座虞州城最大的府邸,刺史府,便被重兵拿下。
谁能想到,大军还在前面抵抗,他们的首领,就已经被人从后方挟持了。
刺史府,院子里的火早被扑灭了,每一个要害关口,都有黑衣人手持火把,严密防守,照得整个刺史府,在夜幕下,火光通透。
“刘公子,又见面了,你说说,咱俩是不是太有缘分了点。”
赵凛笑嘻嘻地跟刘彬道,可是,手上那柄银晃晃的匕首,泛着煞人的寒光,十分精准地架在刘彬的脖子上。
“呸,谁跟你有缘分,你个阴招小人!”
刘彬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赵凛讶然。
没想到多日不见,刘彬这蠢材,竟然能说出如此有种的话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哼,你也不赖啊,出口成章,想必是跟你的世子姘头学的吧?”
刘彬阴恻恻地嗤笑道。
赵凛眼眸寒光一闪,架在刘彬脖子上的刀,又近了一寸,说出来的话,冰冷刺骨,犹如寒窖一样。
“刘公子,你若是说话再这般不中听,这把刀,可就割你的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