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先冷静......”
被紧紧搂着走不脱,谢云澜只得错开眼神,可是赵凛那炽热的目光,总让他感觉脸上烫烫的。
赵凛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拿起了那本药经,一本正经地念着。
“一曰近身而卧,借阳气驱寒。这法子试过了,效果还不错。”
“呵呵,是啊......”
谢云澜打着哈哈,只想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却被赵凛置若罔闻,只是继续往下念。
“二曰掌心相抵,引阳入脉。”
一边念着,赵凛一边抬起谢云澜的掌心,十指相扣,催生内力,掌心慢慢地升腾起一股热气来。
谢云澜感觉体内的灵力游走顺畅,舒服得险些哼出了声。
眼看赵凛还要往下念,谢云澜赶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慌张道:“最近也没发作的迹象,想来应该是好了的......”
“那怎么行,你没听说过,医病就跟行军一样吗,行军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你的体质与众不同,若不一鼓作气将那病根灭了,再疼起来你受得住吗?”
那夜阴雨连绵,经脉疼痛如针扎一般难忍,简直要昏死过去,一想起那遭经历,谢云澜就打了个寒颤。
“别怕......”
赵凛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一声,又抓起了他的手,想继续贴掌行气,却被谢云澜抽了回来。
谢云澜捂着自己的手,眼神躲闪,耳根子微微泛红,满脸的抗拒之色。
赵凛眯着眼睛,盯着谢云澜,半晌后,凑近了问:“澜儿,你该不会,早就看过这本书了吧?”
听到这话,谢云澜目光微微一顿,被赵凛敏锐地捕捉到了。
“哦~”赵凛拖长了声调,眸光闪动,“我说呢,难怪前些日子,逸真说你看着古怪,总是发呆走神,今日又总是催着我走,原来如此啊~”
“我就说嘛,澜儿这么聪明好学,仙师的书怎么可能没看过,亏我还担心了这么多天。你看我这么着急地找了一上午,心里肯定在想,这人是个傻子吧?”
谢云澜被说得脸色涨红,急道:“胡说,我才没有这样想!”
“那你怎么想的?”
赵凛紧紧盯着谢云澜,环着他的手收紧,那眼神仿佛要看到谢云澜心底里去。
“我想用常规的法子......”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赵凛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解释,看到谢云澜咬着唇,脸色涨红难堪,赵凛心中虽然不忍,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坏处想。
“你知道我喜欢你,还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你魂不守舍,说什么生死有命的屁话,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想跟我在一起?!”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巴不得我赶快走?!”
说到后面,越说心里越难受,恨不得将谢云澜的心剖开看看,他到底对自己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谢云澜猛地眼眶一红,胸膛上下起伏,大声道:“不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委屈的感觉。
赵凛怎么能这么想自己?!
看到谢云澜急得红了眼,赵凛慌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说话口无遮拦!
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谢云澜像是天上的仙人一样,却愿意飘落在他面前,他应该捧着敬着爱着,跟他亲亲热热地说说话,看看书。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谢云澜生出可怖的执念来,他怕有一天......
“澜儿,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赵凛放软了声音,低下了头,将眼底里升起的执念给收了起来。
谢云澜红着眼,用力推开赵凛,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澜儿!”
怀中一空,赵凛感觉自己的心跟着空荡荡起来,朝谢云澜喊了一声,书房里早就没人影了。
他懊恼地捂住了脑袋。
这一天,谢云澜都把自己关在房里,赵凛在门外喊了几次,都没人搭理他。
逸真白了他几眼,嘲讽他是不是又乱说什么话,得罪公子了?
赵凛这回没心思和逸真斗嘴,垂着脑袋回去了,留逸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来,这回是真得罪得不轻啊!
看着赵凛有些丧气的背影,逸真先是惊讶地眨巴着眼睛,接着心中窃喜。
好哇,得罪得好,免得总是仗着公子心地好,赖在这儿不走,看着总像是对他们家公子别有所图一样。
而且,每天多做一个人的饭,还要时不时给这个爷换药,可把他累坏了!
这样想着,逸真心情大好,哼着曲儿,撸起袖子做饭更有劲儿了。
山里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明明白日还是春意暖阳,到后半夜,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赵凛躺在床上,一整夜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中总是浮现着谢云澜的背影,还有他气愤红了的眼眸。
“滴滴答答——”
屋檐雨水滴滴答声,越来越响,将迷迷糊糊睡着的赵凛惊醒,他猛地翻身坐起。
“下雨了?”
他随手抓起一件外衫披着,推开了房门,黑漆漆的院子,一股冷飕飕的风吹了进来,夹杂着沉重的潮气。
逸真正长个子的年纪,向来睡得死,赵凛也不指望他。
“邦、邦、邦”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这个稀里哗啦的雨夜响起,倒也不显突兀。
没人回应。
怕谢云澜又像上次那样昏睡过去,赵凛心中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催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