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宵似乎轻笑:“经得起折腾的。”
这话像火星溅进油锅。
烧得朱嫣儿浑身发烫。
她不自觉并拢双腿,努力驱散那些旖旎画面。
“那是自然!”
张博嘿嘿笑道,“就大哥这体格,娶个娇滴滴的,还不得憋出病来?
等大哥成亲,小弟定备厚礼!”
洛天宵靠在池壁上,惬意地闭目。
这次真要谢谢,老侯爷的安排,穿来后,头回泡汤泉,确实舒服。
“你那点银子,留着娶媳妇吧。”
他马上就要入赘侯府,哪需要什么贺礼。
倒是张博,省吃俭用,就想在都城安家,着实不容易。
“大哥,我觉得豆腐坊的刘娘子不错!
改日帮我说道说道?看着就好生养的样子!”
“她爹是出了名的势利眼。”
洛天宵顿了顿,接着劝道:“再说,我与她也不熟。”
确切说,是和穿来后的自己不熟。
张博却已美滋滋的,幻想起来,突然话锋一转。
“总比翠屏那丫头强,凶得像只母老虎!”
哼!
隔壁池子里,翠屏气得直跺脚。
朱嫣儿连忙示意丫鬟,收拾离开。
更衣时。
翠屏一边绞发一边咬牙:“粗人哪学得会,文绉绉的腔调!”
朱嫣儿抿唇浅笑。
“张护卫心直口快,你别计较。”
“哼!”
翠屏手上力道加重。
“迟早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母老虎!”
翠柳在一旁忍笑,忍得肩头发颤。
洛天宵二人出来后,婆子已候着问午膳。
朱嫣儿摆手:“随便做些就是。”
张博后颈一凉,感受到翠屏刀锋般的目光!
他缩了缩脖子。
心想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手,至于记恨到现在?
洛天宵目光,扫过朱嫣儿。
水汽氤氲间,朱嫣儿面颊泛着,温泉蒸出的红晕。
如同宣纸上晕开的朱砂。
像上好的白瓷抹了胭脂。修长的颈子线条优美。
洛天宵想起从前同僚,常夸赞的‘玉颈美人’!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走到廊下远眺。
发现景致比庄里更妙。
远处湖泊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宛如一面铜镜。
朱嫣儿借着月光勾勒出,那人挺拔的轮廓!
男人负手而立的姿态。
这哪像个寻常护卫?
这般气度,说是统兵大将也不为过。
一个护卫,怎会有如此不凡气势?
温泉山庄的悠闲时光,令人沉醉。
暮色四合。
两个老嬷嬷再三叮嘱众人,锁紧门窗,这才佝偻着背影离去。
洛天宵与张博的厢房,紧邻主仆三人院落。
临睡前。
张博攀着青砖墙头张望。
山间夜色如墨,远处嶙峋山影,在月光下显出狰狞轮廓。
“大哥,这荒山野岭的,连个打更的都没有。”
张博搓着发凉的胳膊,继续发牢骚,道:“我这心里直突突。”
洛天宵早横卧榻上,翘着二郎腿。
“怂货!头顶有片瓦,身下有铺盖。门栓足有儿臂粗,怕个鸟?
那两个老嬷嬷,在这儿活了大半辈子,不照样红光满面?”
嘿嘿!
张博讪笑着躺下,忽叹道。
“从前总眼红,那些高门大户,如今看来也是不易。
守着偌大家业,还得提防魑魅魍魉!”
白日里偷听到的,那些关于朝堂机锋犹在耳边。
“鸡啄米,鸭吃糠,各有各的活法。”
洛天宵话音刚落后。
张博的鼾声大起。
咚咚咚!
三更梆子响过。
洛天宵耳尖突然颤动。
十年沙场磨砺的警觉,让他猛然睁眼。
噗噗!
窗外落地声接二连三。
洛天宵心里计算,怎么少说也有五六人啊!
他抄起枕下枣木哨棒,反手捅醒张博。
“抄家伙!护着大小姐!”
张博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脸的戒备。
二人贴门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