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画坊传灯·双姝渡人(1 / 2)

入夏的酸角树撑开浓荫,将茶寮笼罩在沁凉的绿意里。我在廊下挂起「画禅课」的木牌,晨时画山水练心,午间画花卉悟情,暮时画人物观相。灵儿系着新缝的蓝布围裙,将陶制笔洗挨个摆上石桌,洗笔水倒映着她眉间舒展的纹路——那是连日习画后,终于褪去的局促。

首个来听课的是位绸布庄老板,三旬年纪却鬓角微白,握笔时指尖发颤。灵儿悄悄在他的赭石颜料里滴了滴雾灵泉,他笔下的老松竟生出新枝,松针间还栖着只衔着线头的雾灵雀。「这是……」老板愣住,颜料在宣纸上晕开块深褐,像极了他库房里堆积的陈年老布。

「您看这松皮。」我用狼毫笔勾勒树皮纹理,「皴法虽老,却有新芽破茧。」灵儿适时递上润好的墨,老板忽然长叹:「我近年总觉生意困局如茧,原是忘了当年挑灯织锦时的心意。」他望着画中雀儿啄开的松果,里面滚落的不是松子,而是颗泛着微光的酸角核——那是灵儿用念力藏进去的「初心」。

午间课罢,灵儿将酸角糕切成薄片,每片糕体里都嵌着朵脱水花。她端着青瓷盘经过画室,忽然驻足——墙上挂着我十五岁时的习作《破庙残荷》,墨色浓淡间藏着当年偷学画时的怯懦。「姐姐那时的笔触,像被雨打歪的荷叶。」她伸手轻触画纸,指尖竟沾了点墨色,在盘里的糕片上晕成小荷。

「因为那时总怕画错。」我取来新纸,画她此刻端盘的模样,「现在才知道,画错亦是修行。」灵儿的身影在纸上渐渐清晰,围裙上的酸角花与盘中糕点的花影重叠,竟生出「镜中镜」的妙趣。她凑近细看,发现我在她袖口画了只正在结网的雾灵蛛,蛛网上缀着的不是露珠,而是 tiny 的「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