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小哥,后者对老头摇了摇头。
“不是。”
紧接着便拉着纪初桃要离开。
她则在沉思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头,或者应该是见过相似的脸。
那老头不放弃,几步又赶到他们面前,继续对小哥道。
“小伙子,我不会看错的,外行看不出什么来,我帮着掌灯了五十几年,你身上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听到老头说这话,纪初桃忽然就想起来了,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头的脸。
是梦。
准确来说,是张起灵的记忆里。
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纪初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吴邪。
她记得这老头,还记得对方似乎有一个儿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在某个时间突然消失,不再跟随陈皮阿四,甚至离开了这一行。
不过现在听这老爷子沉重的呼吸声,恐怕他已经命不久矣。
为什么还要拦住他们?
少女心思玲珑,瞬间明白过来老爷子有心事,于是脑海中迅速勾织了一个计划。
一个让吴邪没办法躲掉的计划。
“老爷子,换个地方说话,我们听你把故事讲完,你帮忙安排个车送我们回去,怎么样?接与不接另说。”
她眼神压制了吴邪的抗议。
老头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爽快点头。
“等我交代清楚,如果你们还没有兴趣,那我就不强求了。”
老头在前面带路,吴邪凑到她身边,非常疑惑。
“小桃子,咱们都金盆洗手了,你怎么还要预备接活儿啊?马上就大过年的了。”
纪初桃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我要是不答应去看看的话,你觉得你的腰一会儿会不会断掉?”
吴邪沉默。
他的腰已经在惨叫,骨节摩擦着背上的腊排骨,压的要爆裂一样。
okfine,他妥协了。
为了摩托车,放弃了一个金盆洗手人的尊严。
胖子则是非常兴奋了。
他这个人一有好处就高兴地摸不到北,脸上几乎冒着“开张了!”的金光。
四个人跟着老人走,进了刚刚那个挂着牌子的老房子。
老人带他们进了内屋,拉亮了白炽灯,让昏暗的屋子里充斥了暖光。
他去拨座机电话,纪初桃他们就在房间里打量起来。
房间的墙面上挂满了竹竿,粗粗细细挂了好几层,仔细看去就发现那些都是钓鱼竿。
茶几边是几个矮塌,他们安坐下来。
放下负重,人一下就轻松下来,再喝上几杯热茶,脸颊都开始回血。
小哥他们仨为了扛年货,穿得都灰扑扑,与周围暗色融在一起。
只有纪初桃在这个破旧的砖房里面,过于的时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老爷子很快就联络好了摩托车。
见摩托搞定,胖子也心情愉快,脸上带着笑。
“看您这是做钓鱼竿生意的啊。”
他看着四周墙壁上的竹竿问道。
“不,这些钓鱼竿都是我的。”
老头摇了摇头。
“不瞒你们,我不是本地人,到这个村子里已经二十年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钓一条鱼。”
胖子和吴邪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点着急。
看这样子是要长篇大论啊。
纪初桃浅浅地压了口茶,声音淡淡。
“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说,家里还有老人等着,我们几个今天既然进来了,您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开了口,其他几个人也安静下来。
老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好吧,实不相瞒,我是希望你们帮我去发一个冢,那棺木有个东西,可以用作特殊的鱼饵。”
老人的名字叫雷本昌,外号叫做八钩子,酷爱钓鱼。
在钓鱼界基本上是老九门里平三门这样的地位,他来福建是源于一桩奇怪的命案。
大概二十年前,也许二十多年。
雷本昌听说福建山区有一种怪鱼,怎么钓都钓不上来,为此还连续死了三个人,尸体被拖入山涧底下,无法找到。
当时他一听就知道这山涧底下一定连通着地下河,否则他们不会进行涉水钓。
他几乎都能模拟出山涧水底的结构,山涧水底肯定有很多大洞,非常之深,两边宽度很大,说明是身体裂开形成的。
如果不涉水进去,抛竿甩不到最深的那几个地方。
这群孙子是想要钓谭底的大鱼!
山中地下河里的鱼,有时候大的像妖怪一样,
但雷本昌钓鱼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鱼能将人拖下水弄死的。
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听到了一个可能的对手,忽然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二十年里,他钓遍了这里所有的深潭。
可用了无数的饵料,却连那条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听到这里,纪初桃眸光微闪,心里大概有些猜测。
不过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端着茶杯,静静地听着雷本昌讲。
一只手则搭在小哥的大手上,指头轻轻敲了两下他的手心。
小哥握紧她的手,面色淡淡地看着手机上的东西。
吴邪和胖子都是老江湖,听到这里对视一眼,明白了老头话语里的意思。
二十年为了钓这条鱼,老头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
天下人有各种痴,有人为了一个谜题可以不计一切,有人为了钓鱼又如何呢?
不奇怪。
胖子搓了搓手。
“大爷,你刚说要我们去盗一个冢,为了里面的鱼饵,这是怎么回事?”
雷本昌沉默片刻,问道。
“你们知道一种叫做龙棺菌的东西么?”
龙棺菌实际上就是棺材里长出来的灵芝。
都说是尸体入殓之后口喷鲜血生出的灵芝,都倒长在尸体的面部上方。
为了证实他所说不假,雷本昌还拿出了一个复印本子,是一本渔志。
里面有提到要钓这种鱼,需要落龙棺菌的饵料,因为此鱼“常年食落潭尸”,喜爱浓烈的尸臭。
刚出棺材的龙棺菌尸臭极重,适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