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你爹妈都埋几年了,还他妈非得跑回来干啥?”
“你退伍了,谁给老子寄钱花?”
“发的那点儿抚恤金,都不够老子塞牙缝儿的,赶紧的,还有多少钱都掏出来,别等我抽你!”
富贵乡,烧锅屯,周扬曾经的家里。
二叔周志国,坐在桌子对面,手上还拎着半拉瓶子,早喝的五迷三道。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愤怒而扭曲,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一下下点着周扬脑袋,不断骂咧,嘴里的酒气和臭味喷了周扬满脸。
而听完了这些话,周扬已经是满脸狰狞,再也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站起来,朝着这人渣的脸上,就猛力砸了一拳。
破木桌椅被掀翻,发出砰砰闷响。
没吃完的半碟花生米撒的到处都是。
有几粒滚到了狼狈摔在地上的周志国脚边,这游手好闲大半辈子的老赖,此刻捂着被砸塌的鼻梁,又惊又怒。
“小逼崽子,你敢打我?”
“你等着,回头我就告诉你爸……”
挨了一拳,他的酒似乎还是没醒,习惯性的搬出周扬他爸威胁。
等反应过来,周扬早就没了爹妈,一双怨毒的三角眼总算清明了不少:“大侄子,有话好好说,我可是你二叔……”
“我说你马勒戈壁!”
周扬上前,从地上拎起他,“这些年我寄回家里的钱,全被你吞了,你害我老婆五年前被活活冻死,我爹妈死后连个棺材也没人买,现在还他妈敢管我要钱?”
“你这种畜生,也他妈配做我二叔?!”
男人语气带着颤,狂怒之余,更有说不出的悔恨。
他十九岁入了伍,做了半辈子特种兵,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本以为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好不容易衣锦还乡,回到烧锅屯,想把爹妈老婆接走,没想到,听的桩桩都是噩耗!!
他当初走前就不放心,不止一次跟爹叮嘱过,要他放着二叔。
当初没自己时,爷爷那辈为了给爹娶媳妇,就让二叔上山砍柴卖,结果摔下了山,瘸了腿,他从此就赖上了大哥。
之后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性子,成天赌博。
就算周扬父亲娶了媳妇,盖了新竹房伴奏,周志国仍然隔三差五上门儿耍赖,不是要吃喝就是要钱还赌债。
可偏偏父亲心里有愧,每次都忍气吞声,整个家都被闹的不得消停。
加上后来,人老了,自己再这么一走,他那老实本分一辈子的爹,终归还是折在了他这弟弟手上!
周扬被愤怒烧红了眼,他抄起地上的酒瓶子,一下磕碎,锋利的端口在煤油灯照耀下闪着锋芒。
爹妈老婆都死了,留下他自己,早没了活头儿。
起码死前,他要亲手弄死这个畜生,也有脸下去见他们!
“大侄子,你、你可别干牲口事儿啊!”
二叔不断往后退,很快顶在墙上。
周扬则是一步一步逼近,脸色犹如索命恶鬼。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从外踹开。
以为死里逃生的二叔,脸上当即冒出希望,扯着脖子喊道:“同志!就是他!他就是解放军特战队的周扬!侦查组小组长!别让他跑了!!”
周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连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