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想现在就对元春做什么,她是自己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的人,不是什么可以随意玩乐一番就丢到一旁去的人。和她在一起,是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
“我本就不想生孩儿。
这皇宫里,只是护着我自己和我的丫鬟嬷嬷都要万分小心,时刻胆战心惊,若再添一个孩儿,我如何还能睡着呢...”
北静王水溶听着元春的话,一半放心,一半心疼。
她不给皇兄生孩儿自然是极好的。可皇兄竟然让她过得这么憋屈,需要如此小心翼翼。
“你放心,以后在我面前,你便可以放心地做自己了。”
北静王抚了抚元春的手,把它握了起来,说道。
“可我现在,还在宫里。”
贤嫔元春看着北静王的神色,知他说的这些话是认真的,只是不知他说的是否与东府的那件事有关。
贤嫔元春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总感觉有些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正在急速发展。又觉得,若是他真的能带自己离开皇宫,也是极好的。
逼仄的天空,漫长的甬道,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滴漏声的夜晚,多到让自己厌烦的规矩,不能安稳吃一餐饭,时时要小心被人投毒,处处要放着被人暗杀,就是去池塘边看鱼,自己也不怎么去,害怕被人推倒池水里,一命呜呼。
北静王水溶看着元春浮上愁容的面庞,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自己没办法现在就带她出宫,也没办法现在就把她娶回去。
曾经无数次,自己都想过,若不是晚一天,而是早一天的话,是不是现在自己已经和元春成婚了。
雨继续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两个人靠在栏杆边,静默无言,北静王只是依旧握着元春的手。
自贤嫔走了之后,皇上允历便被燕嫔纠缠上了。
宫女说,贤嫔去散酒气了,皇上允历一边扯着笑容应付着燕嫔,一边想着,贤嫔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开始下雨之后,中官忙着打着巨大的油纸伞,送皇上回宫了。
妃嫔和来赴宴的皇族也都在宫人的照料下离开了。
刚才还歌舞升平的清凉台,转眼间人群散去,来不及撤走的杯盘碗碟盛着突如其来的暴雨,逐渐满溢。
中官们和宫女们也顾不得淋雨,只忙着收拾着餐具,还有桌案。
管事的宫女和中官让人去吩咐尚食局,熬一些姜汤。宫里的人可不能轻易生病。
且不说养一个熟手不容易,若是宫人病了,把病气过给了主子们,那事情可就大了。
“停辇。”
皇上允历看到前面的道路,说道。
“皇上...”
一个中官走上前,等候皇上的吩咐。
“去德清宫。”
皇上允历说道。
刚给贤嫔娘娘取了伞的小宫女,出了德清宫走了没几步,正往清凉台附近的花园走去,猛然看到皇上的轿辇往德清宫处走来,
忙低了头,靠着墙站着。
待皇上离开进了德清宫的宫门之后, 她立即迈开了步子往前快步走着。
宫城的甬道上没有一滴积水。
虽然伞面宽大,她裙下的缎面裤子还有裙摆还是被雨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