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眼睛紧紧盯着,发现他们的红封里都是五百文,心里乐开花。自己得的赏钱是最多的!
梁幼仪与傅老夫人表面祥和,吉祥话说了几句,至于赏钱,彼此都省了。
傅老夫人心里有些气,过年了,梁幼仪不该给自己压腰的银子吗?
竟然一个大子儿都不给!
梁幼仪:本郡主不会在你身上浪费一文钱。
姚大嫂招呼厨房的人,端来了醋、酱油、辣椒油、腊八蒜等等,饺子也一碗碗的端上来。
喜鹊忽然悄悄地走到梁幼仪的身边,趁给她送上筷子的机会,快速地塞给她一张纸条。
梁幼仪借着舒展袖子看了:
#有人给郡主的饺子下了毒,奴婢换掉了#
不错,二两赏银开始发力了。
与姚大嫂的热热闹闹、大呼小叫不同,芳芷带着四个二等丫鬟,执着拂尘、漱盂,金帕,银针,安静地立于案旁布让。
一众丫鬟一声不响,却一举一动动作流利,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芳苓立在一边护卫,寂然饭毕,丫鬟捧上茶来。
梁幼仪接了茶,丫鬟捧过漱盂来,梁幼仪漱了口。
盥手,又有丫鬟捧上热茶来,梁幼仪轻轻啜了一口,安安静静地喝茶。
她吃完饭,自己用过的一切用具,芳苓全部拿走,她坐过的坐垫,也全部拿走。
至于用过的侍郎府的饺子碗,梁幼仪叫芳苓砸了。
“碎碎平安!”
她这么解释。
众人目瞪口呆,那么好的细瓷碗,她竟然砸了!
可是“岁岁平安”又很吉祥。
傅老夫人和傅鹤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就看呆了。
他们以为傅璋升至丞相,已经跻身顶级权贵,他们以为进了皇宫,吃过宫宴,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
可看看梁幼仪的一餐饭,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完全上不得台面。
一直觉得“不过如此”的云裳郡主,其实高在云端,高得他们搬着梯子也够不着。
傅鹤晨这一刻羞窘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怪不得学院里的世家子弟都不和自己亲近,大家的差距不知道几万里。
饭后,梁幼仪对傅老夫人说:“京城里该拜访的世家、官员,芳苓列了一个清单,每个人按照自己名下应该拜访的名单去拜访。若你们不愿意,可以按照旧例。”
她列出来一个清单,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傅老夫人心里有些发怵。
傅璋才坐上一年的丞相,那些大人物,她哪敢上门啊!
况且,丞相之位还没暖热,又被降职。
梁幼仪布置下去,对傅老夫人说:“我们先去宫里,给陛下、太皇太后、太后拜年,回来再与世家、百官拜年。”
傅老夫人点点头,对傅鹤晨说:“晨儿,你收拾一下,跟着郡主一起进宫。”
傅鹤晨原本想穿学子的青衣,摸了出来,又放进柜子。拿出一件赤袍加纱织罩袍,这是他央求姚素衣专门给他做的、最得意的一套衣服。
这套衣服是以傅璋的常服为样版,在颜色式样上稍作调整。
他处处模仿傅璋。
云裳郡主喜欢二叔,她一定喜欢他打扮的这个样子吧?
况且他模样与二叔有七八分像,个子也已经长成,与二叔相差不多,且更年轻。
收拾妥当,侍郎府的马车出门,天已经蒙蒙亮。
傅鹤晨虽然不敢靠近梁幼仪,但眼睛余光一直瞄向梁幼仪。
梁幼仪车帘紧闭,连一角眼光也不给他。
梦中,傅鹤晨和傅修恩八年后都高中进士,连同傅璋,一门三进士,成为大陈佳话。
直到梁幼仪被囚禁,她都不知道,她这个嫡母,一直被傅鹤晨觊觎。
被囚禁后院,傅鹤晨趁傅璋不在时,偷偷溜到后院。
“你在我心中就是神,你知道吗?你所用过的东西我都收集着,笔墨纸砚、茶盏、你摸过的桌子、椅子......我都视若珍宝,每天用着它们,我睡得香,吃得甜。”
傅鹤晨甚至对她说:“只要你愿意伺候我,我就把你从后宅带出去,安排在别院......”
知道他的心思,她怎么还会给他脸?
百官及家眷都去了宫中拜年,不过,该说的话除夕夜都说得差不多了,早上来拜年也就走个过场。
梁幼仪在人群里找到顾锦颜,拉着她的手说:“锦颜,等会儿你带着人去侍郎府,给我拜年吧?”
“行,我一定多带些人!”
“一定去侍郎府转转,尤其是——曲尺院。”
顾锦颜笑起来:“我怂恿二哥一起去,他去了就热闹了。”
曲尺院,姚素衣母子藏身的地方。
偷偷进府怎么行?一定要热热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