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两辆燕京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三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张彪过去迎接,带着他们进入大厅,三个并排在冰棺前站着,给齐老头三鞠躬。
乔正羽大概能猜到这三个人就是那三个座椅的代表之人,花圈很快被送进来,三个人围绕着齐老头转了三圈,面色沉静。
乔正羽懵懵的跟三个人握了手,听着他们说“节哀”的时候点头道谢。
该来的人都来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
第二天一早,齐老头被移到棺材里,没有服务人员,没有送行的人,这六个男人,外加张虎和一个张家子侄。
在四个老头子的指挥下,八个人把棺材从皮卡车后面抬下来,放入早就挖好的墓穴中,埋好土,立上碑,乔正羽还是第一知道齐老头的名字:齐彦林。
张家会客厅,四个老头坐在上座,下面六个人。
“我义帮失去了一位医者,也失去了一位长者,我们也老了,很快就会去找齐老哥的,未来的义帮是你们的,希望你们别忘了祖辈的愿望,聚义振邦。”
张老头说完冲着乔正羽招了招手,乔正羽走了过去。
“从今天起,你就是义帮一份子了,等你交了投名状,去燕京参拜祖师爷,就算正式入门了,多跟你这些哥哥们学学。”
乔正羽点了点头,他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指望其他人拿自己当回事,齐老头临终前已经告诉他要怎么跟这些人相处了,不图权,不贪财……
就是不要跟五家要权要财,当初五家之所以拉齐老头的师傅入义帮,一方面是为了药方,另一方为了多一个投票权。
人贵自知,如果乔正羽仗着身份折腾,估计就离死不远了,所谓的江湖就是三分面子,五分恩怨,剩下的是利益。
齐老头走了,他依然是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
齐老头留给他房子里,除了那几十本杂书,其他一切关于齐老头有关系的痕迹上全部被清理了,乔正羽知道齐老头这是在保护自己。
张彪和张虎陪着乔正羽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有什么需要动的说一声,齐老伯也没住过几次,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待几天,除了这栋楼,五家每年给齐老伯的供养都转成了投资,每年的分红大概这个数。”张彪说着张开了五个手指。
乔正羽点了点头,早在过年的时候,齐老头就要了他的银行卡号,也不知道干嘛用的,估计是办这个分红的,他是学商务贸易的,自然懂这个。
“不用动了,谢谢彪哥,就这样挺好的,我打扫一下卫生就行。”
“有人打扫,不用你费劲,我们两家离得近,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别当自己是外人,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找虎哥。”
“好嘞!”
“另外投名状的事,不要死脑筋,规则是人定的,咱们江湖儿女行事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你跟齐老伯七八年了,还需要什么考验,虎哥也认识三四年了,你什么人大家都清楚。”
“嗯,谢谢彪哥关心。”
张彪都快跟自己爸爸年纪差不多大了,乔正羽喊他“彪哥”的时候,还有些心虚。
张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串钥匙递给了他。
屋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看了看钥匙,乔正羽微微叹了一口气,人死如灯灭,万事都消散。
晚上六点多,潼阳县龙岗乡,乔正羽从公交车上下来,早已等候多时的乔大发立刻迎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包。
“饿了吧!你妈在家包粽子,新鲜的芦叶子,可香了。”
“嗯,爸,齐老爹没了。”
“我知道,他身体不好了就回鹏城老家了,他侄子接走的,之前我去看过一次,唉……他也受了不少罪,走吧!回家。”
父子俩骑摩托车回家,刚到门口就闻到了艾草煮鸡蛋的味道,乔正羽心里一阵暖暖的,齐老头说过,别太执着,多享受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