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踏入星尘之门的瞬间,光雾在周身碎成千万片会呼吸的琉璃。双马尾女孩的冰晶魔杖突然嗡鸣,裂纹中渗出的不再是刺痛,而是某种温暖的震颤 —— 她看见自己曾被擦除的冰棱花,此刻正以七片不对称的花瓣,在光雾里重新晕开靛蓝色的霜痕。那些被机械画师修正过的飞鱼解剖图,正化作真正的生灵,带着参差不齐的鳞羽掠过她发梢,尾鳍扫落的不是银粉,而是带着体温的虹光。
“听。” 齿轮少年忽然驻足,龙鳞护腕上的锈迹与地面的琉璃残片共鸣。本该寂静的光门深处,传来细碎的、如同铅笔在糙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 是无数被囚禁的梦想在舒展筋骨。裂梦织工的木质织针此刻沾满星尘,她随手一挑,光雾便织出半透明的剪影:戴圆框眼镜的齿轮工匠正往齿轮间隙塞进歪扭的诗稿,机械祭司抱着荒诞童话的手稿在水晶穹顶下奔跑,他们的脚步碾碎 “合格” 的银戳,扬起的尘埃里竟开出细小的、不对称的花。
厨师的铸铁锅还冒着 “梦想残页浓汤” 的热气,焦香混着水彩的涩味在光雾中凝结成具象的记忆。当他用缺角的锅铲接住一片坠落的星尘,那团微光突然化作初代航海家的日记本残页,泛黄的纸页上,当年被擦去的歪扭箭头正牵着星轨生长,每个箭尾都拖着不同颜色的光痕 —— 红是双马尾女孩冰晶的棱角,金是齿轮少年护腕的锈迹,棕是焦黑香肠的油渍,它们在光雾里交织成心脏的形状,每道纹路都写着 “未完成”。
小男孩的船锚吊坠突然变得滚烫,锈迹刻痕投射出的不再是残页,而是整座愿景馆融化时的场景:玻璃穹顶软化成的彩色云絮,正化作会唱歌的纸飞机,每架飞机上都画着孩童般歪扭的笑脸;琉璃砖碎裂成的土壤里,被囚禁的光茧种子正在萌发,有的长出带着补丁的翅膀,有的开出缺角的星星花,最奇妙的是,土壤里竟钻出半截焦黑香肠形状的幼苗,顶端缀着一滴像眼泪又像笑纹的晨露。
“看那里。” 学者忽然指向光门尽头,那里悬浮着千万幅未完成的画布,每幅画布都在轻轻震颤,等待第一个敢画歪的笔触。双马尾女孩第一个伸手,冰晶魔杖化作彩色铅笔,在最近的画布上随意点下七点墨痕 —— 本应是冰棱花的位置,却变成了歪扭的七瓣星辰。齿轮少年的锈剑划过另一幅画布,铁锈飞溅处,齿轮花纹中竟长出真实的玫瑰刺,带着不完美的尖刺,却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