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族墨家遗孤墨语，俯见前辈”。

墨语俯首躬身见礼。

短短十二个字，其心中却是喜而又悲，悲而又凄，凄而又愧，愧而又愤。

自己身为剑族后辈，却未能守护住先驱前辈创立的辉煌，只觉得无颜面对曾经为剑族立下功绩的先驱前辈。

听闻此话，白衣老者神魂踏地的一瞬飘至墨语身前，上下一番打量，想从对方的心神中感受到谎言、欺骗。

最终他失望了。

看着如此恭敬，如此诚恳的晚辈，那一个举动，一个字都是一柄匕首，刺在这已经很虚弱的神魂之上。

一直从容不迫的老者颤音再次确认道，“你……你是墨家后辈？你说……剑族就剩你一个人了？”

墨语如实应道，“妖族、神族踏入九天，圣天之地坠落，剑族覆灭，唯我……我得以苟存”。

接着续道“晚辈自知身份以来，立志振兴剑族，不死不休，若有一日扶剑族之志，再上九天，定续剑族辉煌，不负陨落在九天之上的忠魂剑志”。

从始至终，不曾抬头。

白衣老者闻言，心神悲怆，但看着志气未灭的墨语，又有几分往日的素情，百感交集之下两道神魂碰撞，轻扶墨语，惋惜道，“你有扶剑之志，吾甚欣慰，只叹我今已是一缕神魂，无法帮你成就大业”。

听闻剑族覆灭，只有墨语一人，其心已灰，当年剑族何其强盛，只不过千年就已沦落至此，谁知道那些后辈晚生做了什么导致剑族如何。

不过，他也不能将罪责全部怪罪在眼前的少年身上，但心中那一缕曙光却是在眼中渐渐消散。

虽然墨语有其志，但未必能成其事，当年多少人为成就剑族而身陨，今凭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做到？

墨语心怀仰慕愧疚之心，今听闻前辈如此一席话，诚惶诚恐道，“前辈为剑族鞠躬尽瘁，立下功绩，是晚辈无能未能守护好剑族基业，今见前辈已是羞愧万分，何敢再扰前辈心神”。

“今能见到前辈神态，已是晚辈莫大荣幸，晚辈斗胆，请问前辈名讳”。

他并未想从前辈身上得到什么，而今得见当年悠创剑族之先驱前辈，已是悲喜之感，这些前辈完成了他们当年的壮志凌云，用心血堆砌而起那九天之上的辉煌。

今剑族覆灭，乃是他们晚辈未曾守护好这一切，光复之路是自己的路。

“已死之人，姓名不过是个称号罢了，又何必纠结于此”白衣老者转身，万念俱灰，神魂更加暗淡。

想到自己当年剑族立于九天之上，为人族之昌盛南征灵族，北战妖族，尚存之时，只望剑族昌盛，人族不衰，没成想当年所辛苦所做功绩，已然付诸一炬，剑族已覆，心已成灰，只可叹人族若无剑族庇佑，武道不存。

“可叹呐……可悲啊……”白衣老者喃喃自语，又似悲天悯人，两叹两声。

墨语闻言也不再开口，他怎能听不出眼前前辈话中之意，当年多少人留下的辉煌变成如今这般，谁心中不会有怨言呢？

“好了，一个死人而已，一缕残魂罢了，若非这小子从中作乱，你早已魂消”灰衣老者生死看淡，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