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令夕改,最失人心。
百姓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之前带着他们山呼海喝,要将所有入侵者全都赶尽杀绝的大人们,都不出现了。
而且,城外的爆炸,他们听得真真切切。
很快,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奇观。
县城里豪强权贵,全都赶着马车,将家庭成员和财物,朝着白虎山的方向运送。
有热忱的百姓拦在他们面前,大骂他们见利忘义,难道忘记了之前的誓言吗?要和大家一起把入侵者赶出去,杀光所有断绝他们财路的人。
结果,那人直接被豪强权贵的护卫,一刀劈成了两半。
“什么东西?你也配跟老爷们说话?”
那护卫踩着热忱者的脑袋,冷啐了一口,大笑淋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一帮蠢货,你们啊,就是夜壶!当尿急的时候,拿出来用用,平时,放床底下都嫌弃臭。”
“驾……”
眼睁睁地看着扬长而去,带走了全县所有的财富和美女,百姓们此刻一个个哑然失色,愣是再无一人敢出来阻拦。
“爷爷,大人们这是丢下我们逃走了吗?”
有个小孩难过地抹着眼泪问道。
岂料,被那头发花白的老者,照嘴就是两巴掌。
“瞎说什么?大人们肯定是去想办法了,他们不会丢下我们的,我们这一生都在为大人们做贡献,我们是他们的子民啊!”
老爷子一席话,当即引来了众人的喝彩。
“县城兴亡,匹夫有责!”
他们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中,又找到了重新抗争的精神支柱。
当奴隶固然不幸,但起码还知道反抗,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品出美和赞叹、陶醉来,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清丰县的豪强权贵,一个接一个离开,老百姓却悍不畏死地组织人员抵抗,登上城门楼,朝着下面疯狂扔石头,射箭。
还有一部分,主动用小推车,往城门后面堆放石料、沙土、砖块,忙得不亦乐乎。
而另一边,大部队已经来到了白虎寨的寨门前。
金茂野一行人首当其冲,背后跟着黑压压的队伍。
“三当家的,您看,我们要管吗?”
“管鸡毛,送上门的肥肉,高兴还来不及呢。”
金茂野目光通红,充满了贪念,大哥的死固然可惜,自身的发达却尤为重要。
山寨里留守的弟兄们,一看他拉回来这么多的“钱票”,说不定一个激动,选他当大寨主。
“哈哈……”
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兴奋,陶醉其中。
“开门呐!”
金茂野身边的几个亲信,也感觉自己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连呼唤开门的语气,都嚣张了几分。
“你们这帮蠢货,没看到三当家来了吗?瞎了你们的狗眼!”
然而,他们喊了老半天,寨门非但没开,里面还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
金茂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大惊失色,“怎么连平时站岗放哨的兄弟们都不见了?难不成,我那二哥已经跑路了?”
“不可能。”
一名亲信当即否决道,“这下山的路就一条,难不成他们会飞?”
寂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寨门之上,突然出现了大批官军身影,为首之人,赫然是魏翔。
“锦毛鼠,还不束手就擒?我奉九殿下之命,攻占山寨,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啊……”
金茂野大脑“嗡”的一声,险些当场爆炸。
“不,不可能!”
他踉跄倒地,号啕大哭,“绝对不可能!白虎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沿途更有兄弟把守,你们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直到一颗人头咣当当滚落在他的脚边。
正是二当家撼山猛虎祝丧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