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棉纺厂(2 / 2)

连滚带爬冲回监控室,反锁门的瞬间,所有监控屏突然跳成满屏雪花。对讲机滋啦滋啦响,传来个女人的哭声,仔细听还混着机器轰鸣声。我想打电话求救,手机信号格全空了,连紧急呼叫都拨不出去。

这时候听见走廊有脚步声,是高跟鞋踩水泥地的动静,“咔、咔、咔”,节奏跟车间里断纱报警器的蜂鸣完全同步。脚步声停在门口时,门缝底下渗进来一滩黑水,黏稠得像是混了机油的血。我抄起防暴叉抵住门,突然发现监控屏右下角有画面了:筒子楼三楼女厕所门口,十几个灰白色人影排着队往墙里走。

早上六点交接班,老刘头看见我脸色就明白了。他掀开监控室地板,下面压着张泛黄的符纸,边角都被血浸透了。“这栋楼以前是女工宿舍,”老头吐着烟圈说,“大火那天,三楼厕所窗户被铁条焊死了。”

后来我查资料才知道,当年火灾是老板儿子放的火——那畜生想骗保,结果烧死的人里有他亲妹妹。现在筒子楼外墙还能看见焦黑的手印,集中在三楼的铁窗位置。去年政府拆迁时挖出个水泥封口的蓄水池,里面堆着二十多具烧成炭的尸骨,手脚都用铁丝捆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