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偶遇故人(1 / 2)

青鸟三人满脸热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微微欠身,向着秦宝驹恭敬地一一问好,言辞间满是敬重:“秦师兄,安好!”

秦宝驹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连忙一一回应。他的目光逐一扫过青鸟三人,见他们身着普通的平常衣裳,并未穿着道袍,不禁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师弟师妹们,你们能换上常服,避开了途中那些不必要的冲突,这心思可真够细腻的,实在难得。”

青鸟听闻此言,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容,回应道:“秦师兄有所不知,我们三人也是反应迟缓了些,后知后觉才换上常服的。” 接着,他便将在邠州遇到王百寿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番,解释正是因为那次经历,他们才决定换上常服。说到此处,他不自觉地伸手挠了挠后脑袋,模样憨态可掬。

秦宝驹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开怀,在屋内回荡。笑罢,他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道:“这世间可不比凉州的乡间,人心复杂难测,行事确实得处处小心。”

凤鸣和凤锦静静地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到秦宝驹的感慨,两人相视而笑,嘴角轻轻抿起,那笑容里既有对秦宝驹话语的认同,也带着几分初涉世事的腼腆 。

随后,几人自然而然地热络寒暄起来。话语如潺潺溪流,从彼此心间淌过,或述说往昔趣事,眉眼间满是笑意;或分享当下境遇,神情里透着真诚。四周的空气仿佛也被这股热络感染,温馨与融洽肆意弥漫。不知不觉间,时光也在这愉悦氛围中悄然流逝 。

这时,秦仙衣迈着轻快的步伐,赶忙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打断了几人的交谈:“三个师弟妹一路舟车劳顿,必定早就饿坏了。先吃了饭,咱们再慢慢聊,也不迟呀。”

众人听闻,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默契与理解。随后,各自入座。毕竟都是同门,不比在原州和邠州之地时那般拘谨,大家都随性自在地享用着桌上的美食。一时间,只听见餐具碰撞的声音,不一会儿,满桌的饭菜便被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崔锦云因有孕在身,身子容易疲惫,便带着妙心和妙语回房休息。

凤鸣和凤锦帮着秦仙衣收拾起餐桌。随后,到厨房帮忙把餐具洗净,将厨房也收拾得井井有条。之后,她们才回到中堂。

此时的中堂内,烛火摇曳,玄阳子、秦宝驹和青鸟三人正围坐在一起,神情专注地聊着魔族之事。气氛略显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思索。

秦仙衣、凤鸣和凤锦三人找了位置坐下,恰好听到青鸟将一路经历的事情讲到石工坊。

只听得秦宝驹微微皱眉,手托下巴,缓缓说道:“师弟不知,那翟氏石工坊早已经被御常寺封存,自然不见翟家开采石料。”

青鸟在石工坊遇到御常寺的镇灵使,自然知道被封存一事。但是为何那邪魅要附身裴婉君,心中疑惑颇多。他看着秦师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忙追问道:“我看那妖物附身裴家娘子,正在施法开启矿洞口的大门。我知道那大门上的神凝封印,只要邪魅妖物修为足够,破解便不是难事,可为何还要附身平常人的体内呢?”

秦宝驹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这事得从八月前说起,当时的工坊宕匠在开采石料时,突然发生坍塌。就在他们将坍塌的地方清理出来,准备救人时,发现坍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洞,好几个宕匠都掉进了那洞内,生死未卜。之后,翟家派人将洞内的宕匠寻了出来后,因有宕匠死亡,才通报了官府。这之后御常寺才插手,派人去查探那洞窟的情况。”

凤鸣和凤锦两人一听到此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好奇,仿佛被带入了那个神秘的场景之中 。

秦宝驹接着道:“从那之后,矿洞周围便时常出现各类邪魅妖物,而且无一例外,全都朝着那个洞窟奔去。起初,还只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可后来,一些颇具修为的邪魅妖物也不断在那周围现身。御常寺察觉到异样,这才赶忙派人封禁了洞窟,还在矿洞内精心布置了九道法阵,这才让局面渐渐稳定下来。”

青鸟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紧,像是捕捉到了极为关键的线索,不假思索地连忙追问道:“等等,您说布置了九道法阵,难不成还施加了佛门的大乘净觉法印?”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秦宝驹,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探寻,仿佛要从对方的神色中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秦宝驹面色凝重,神情肃穆,缓缓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没错。御常寺在调查中发现,那些邪魅妖物一旦进入那洞窟,只需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倘若能够扛得住洞内灵力的冲击,修为便会如同雨后春笋般节节攀升。这也是为何它们绞尽脑汁,想尽各种旁门左道,也要千方百计地钻进那洞窟之中。”

青鸟听完,瞬间恍然大悟,心中立刻明白了那些邪魅妖物为何要附身平常人。毕竟大乘净觉法印有着特殊的限制,唯有平常人能够顺利通过,一般邪魅妖物的修为有限,根本无法跨越这道障碍。

可紧接着,秦师兄提到的洞窟内有灵气一事,又在他心中掀起了层层疑云。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您说那洞窟内有灵气?究竟是何种灵气,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能助力邪魅妖物提升修为?” 此刻的青鸟,眉头紧锁,满脸疑惑,满心期待着秦宝驹能给出一个解答,好为他驱散心中的迷雾 。

秦宝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只听御常寺左少卿他们提起过,那洞窟内飘荡着一股诡异的灵气,他们进去查看时,发现那里面竟修建着好些房屋阁楼。那些房屋阁楼相互连通,错综复杂。只可惜,他们想尽办法,也无法进入到阁楼里面。”

青鸟听到 “诡异灵气” 这几个字,心中顿时疑云密布,仿佛有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盘旋。他眉头紧蹙,满是困惑地问道:“既然不是邪气,而是诡异灵气。师弟我实在愚钝,对此实在难以理解。”

秦宝驹不假思索,果断地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莫说师弟你想不明白,就连国师渊海和尚,面对这诡异灵气的来历,也是一头雾水。” 他微微停顿,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偷听了去,那模样就像是在诉说一个足以震撼天下的惊天秘密:“不久前,师叔传来有关魔族的消息,御常寺经过多方探讨研究,才推断出这股诡异灵气,极有可能来自异域幽界,并非属于我们这个世间。”

听闻此言,青鸟的脑海中瞬间如走马灯般,浮现出在张天童家里遭遇的女子和那神秘男子的场景,他们身上的灵力就与这世间的灵力不同。还有杨柳庵中的云娘。关于云娘,他们答应过清仪师太,要保守云娘的秘密,此事自然万万不能说给秦师兄听。

但此刻回想起云娘真身所散发出的灵力,那股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确实与世间寻常灵力大相径庭。这般想来,那洞窟内的诡异灵气,说不定真如秦宝驹所说,来自异域幽界,甚至有可能是冥界的灵力也未可知。思索至此,他微微张嘴,正欲开口询问秦宝驹其他相关问题 。

一直沉默不语的玄阳子突然开了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打破了屋内的交谈节奏:“凤鸣和凤锦就在此处,帮着锦云和仙衣打理医堂。”说罢,他看向青鸟,继续道:“那青鸟,你之后有何打算?” 他目光如炬,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与询问。

青鸟刚要张嘴回话,秦宝驹却抢先一步说道:“阿爷,我之前和颖王殿下提及过青鸟师弟之事。过几日,我便带着青鸟师弟去面见颖王,看看殿下能否留下青鸟师弟,与我一同共事。”

“秦师兄不是在御常寺担任镇灵使吗?怎么会到颖王身边做事了呢?” 青鸟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

秦宝驹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缓缓说道:“师弟啊,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御常寺,佛门势力如日中天,一家独大。咱们这些学道之人身处其中,犹如困在樊笼的飞鸟,处处受到掣肘,根本难以施展自身的本事。那御常寺卿李持,对玄门之道可谓是一窍不通,却又偏偏手握大权。每次发号施令,毫无章法可言,底下的人执行起来,更是乱成一锅粥。” 说到这儿,他胸腔猛地起伏,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要将这些年积攒在心底的憋屈与无奈,都借着这口气彻底吐出来。

短暂的停顿后,他接着说道:“我身为镇灵使,本应肩负重任,可如今呢?平日里除了偶尔去一些达官显贵家里,做做驱邪的活儿,便再无其他正经事务可做。御常寺对我们这些道家镇灵使的工作,又鲜少过问,任由我们这般闲散度日。我空有一身抱负,满心壮志,却找不到施展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光白白流逝。” 说到此处,他原本黯淡的目光中,陡然闪过一丝亮色,脸上也浮现出一线喜色,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好在这些年,颖王殿下广纳贤才,尤其是各路道友,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所以,我除了平日里的一些镇灵使差事,大部分时间都到颖王那里,期望能在那儿一展身手,为殿下效力,实现自己的抱负。”

“效力?那颖王一心痴迷的,是服丹药升仙之事。” 玄阳子冷冷地插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那声音就像寒冬里的冷风,让屋内的气氛瞬间降了几分。

秦宝驹听闻父亲所言,并未开口作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仿若藏着诸多未说出口的话语,令人捉摸不透。

青鸟心里自是明白,寻常人若想涉足修行之途,入玄门便是一条路。然而,玄门修行之路,恰似攀登万仞高山,布满荆棘,艰难万分。其修行讲究资质,每个人的根基不同,悟性各异,有的人即便穷尽一生,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日夜苦修,也未必能修成正果,证得大道。

可偏偏世间总有一些心存侥幸之人,天真地以为,只要炼制出神奇丹药,便可在短时间内实现修为突飞猛进,超脱生死轮回,一步登天。殊不知,丹药在修行中,不过是辅助手段,如同行舟时的顺风,虽能助力,却绝非关键。服下丹药后,同样需要花费时间去炼化其中药力,转化为自身修为,且这一过程极为严苛,对每个人的体质有着极高要求。有些人因体质不匹配,非但无法借丹药之力提升修为,反而会被丹药的药性反噬,不但能力未增,反倒对自身造成严重伤害,更有甚者,会因无法承受药力,落得个暴毙而亡的悲惨下场。

思索至此,他看向秦师兄,又想到,如今御常寺这般情况反倒对自己有利,日后探查魔族和其中细作时,或许能少些阻碍,不会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碍手碍脚。可转念又一想,秦师兄刚刚说已经向颖王介绍了自己,如今这般情形,实在不好推脱拒绝。略作思考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恭敬地说道:“既然秦师兄如此好意,青鸟在此先行谢过。一切听从师兄安排。”

秦宝驹听闻,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如此便好。”说罢,他略一思索,继续道:“这几日我在颖王府事务繁多,抽不开身。明日我让仙衣带着你们在长安城转转,好好熟悉熟悉环境,之后见过颖王,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凤鸣和凤锦,和声说道:“你们的嫂嫂临盆在即,就有劳两位师妹多帮帮仙衣,照看好医堂了。”

凤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回道:“秦师兄不必客气,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凤锦也连忙应和:“知道了,秦师兄。”

秦仙衣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见时间不早了,便赶忙说道:“今日也不早了,青鸟他们赶了一天的路,都累坏了,让他们好生歇息,改日再聊。” 说完,她看向玄阳子,眼神里带着询问与请示。

玄阳子 “嗯” 了一声,算是答应,随后便转身朝着卧室走去,背影带着几分沉稳与威严。

青鸟三人向秦宝驹和秦仙衣作别,回到各自房间。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熄灭了油灯。奔波一天的疲惫感袭来,三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青鸟在妙心妙语银铃般的欢笑声中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出房门。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嬉笑玩耍,那欢快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阳光。

然而,两个小家伙眼尖,一瞧见青鸟打开房门,动作瞬间定格,原本洋溢着笑容的小脸,变得有些拘谨。紧接着,她们迅速跑到秦仙衣身旁,躲在她身后,只探出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盯着青鸟。

“等你们多待些日子,和她们混熟了,就不会这么生疏啦。说不定到时候,她们天天缠着你们,问东问西,让你们应接不暇呢。” 秦仙衣一边笑着解释,一边熟练地给青鸟面前的盆里倒了水,示意他洗漱。不一会儿,凤鸣和凤锦也相继走出房间,新的一天,就此拉开序幕。

一大早,秦宝驹便匆匆出门,先前往御常寺处理事务,之后才会赶赴颖王府。青鸟一干人等围坐在一起,享用了一顿温馨的早餐。玄阳子今日在医馆坐诊,崔锦云则带着妙心妙语,准备度过悠闲的一天。如此一来,秦仙衣便空闲了下来,正好可以带着青鸟三人,去长安城的街上逛逛,领略一番京城的繁华。

秦仙衣瞧着凤鸣和凤锦的身形与自己相仿,便走进房间,翻出一些自己的衣裳,热情地递给两人,说道:“来,试试这些,出门在外,换身漂亮衣裳,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凤鸣和凤锦平日里在师门,整日身着道袍,对这裙子可有些陌生,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秦仙衣耐心十足,在一旁悉心帮忙,又是整理裙摆,又是调整衣带,很快,两人便穿戴整齐。

凤鸣身着一身白衣黄裙,那素雅的色调衬得她气质愈发文雅,宛如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百合,清新脱俗;凤锦则穿着一身紫衣白裙,灵动的色彩搭配,让她整个人活泼俏皮,像一只灵动的凤头雀莺。

青鸟看到两人时,眼中满是惊艳,不禁连连啧嘴称赞:“哇,二位师妹,今日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这一换装,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美极了!”

崔锦云在一旁也不住点头,笑着感叹:“也不知将来是哪两个幸运的郎君,能有这般福气,娶到两位如花似玉的师妹。” 众人闻言,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打趣,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内,气氛格外融洽。

今日只是上街闲逛,为了行动方便,三人便将佩剑留在了家中。随后,他们跟随着秦仙衣,踏上了热闹的街市。

“今日我们先去西市瞧瞧,那儿应有尽有,顺便给你们购置些日常用品,买些衣裳。明日呢,咱们去芙蓉园好好游玩一番,之后再去杏园逛逛,感受一下满园翠绿。这之后,我们前往乐游原,最后再去灞桥走走,踏踏青,欣赏欣赏美景。” 秦仙衣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兴致勃勃地给青鸟三人介绍着这几日的行程安排,言语间满是对这座城市的熟悉与热爱。

青鸟听着她的介绍,心中暗自思忖,这般丰富的行程,一天两天肯定玩不过来,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忙了。正想着,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泛起一丝嘀咕。

可凤鸣和凤锦却截然不同,两人听得眼睛放光,兴奋不已。尤其是凤锦,那股子兴奋劲儿简直藏都藏不住,整个人像个欢快的小陀螺,在原地蹦蹦跳跳地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念叨着:“太好了,终于能好好出去玩啦!”

“秦师姐,长安城里可有上好的书籍铺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凤鸣按捺不住心中对书籍的渴望,连忙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秦仙衣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反问道:“凤鸣师妹也喜欢看书呀?”

凤鸣用力地点点头,像捣蒜似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呀,书比饭还重要,可以不吃饭,但不看书,就浑身难受。” 青鸟在一旁笑着打趣,脸上洋溢着熟悉的笑容。

凤锦也在一旁附和:“没错没错,凤鸣师妹对书那可是爱不释手,经常看得废寝忘食。”

秦仙衣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感叹道:“哦,那可真是太巧了,以后咱们可有得好好聊一聊了,凤鸣师妹。”

凤鸣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急切地问道:“秦师姐也喜欢看书?”

秦仙衣轻轻 “嗯” 了一声,两人目光交汇,眼神里满是默契与理解,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