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薇:“当时你惨叫喊救命,我们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同为女子,听着心中有几分怜悯。”
“不过你这一说,这确实不好办。”
楚昭朝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就是得委屈二婶。”
唐映雪自嘲一笑:“我已经落得如此地步,若不是今日你们跟我说这些,再过几日说不定命都没了,还在乎这点委屈?”
楚昭朝指尖凝出凤凰真火,在唐映雪腕间溃烂处烙下一道焦黑咒印:“二婶可愿演场‘金蝉脱壳’的戏?”
“你的意思是?”
“今夜子时,您需‘逃回’二叔院中,用这伤指指控母亲戕害妯娌。”
王氏从鎏金缠枝匣中取出粒赤红丹丸:“此乃‘牵机引’,服下后十二时辰内脉象如油尽灯枯。”
她将丹药浸入酸梅汤,“待二弟请来医师查验,你便趁机将这东西泼在他袖口。”
冰渣化开的汤底浮出片金箔,正是碧羽宗传讯用的蝉蜕符。
唐映雪端起汤碗的手微颤:“你们要我用唐门‘牵机引’下毒?”她突然捏碎碗沿,瓷片割破指尖,“何不做得更真些?”
她将黑血滴入汤药,凝成条细若游丝的小蛇,“我亲自种的蛊毒,他最熟悉不过。”
......
唐映雪踉跄撞开二房院门。
秦辉却只是冷眼看着,“不是在大嫂院中,听说大嫂让小厨房做了不少好菜好饭,怎么这会如今狼狈的回来。”
她掩下眼底的汹涌恨意,揪住男人衣袖哭泣:“妾也没想到,大嫂不是怜悯我,而是对我这么多年的为难记恨在心,这次有机会,竟在我的吃食里下蛊。”
袖口暗藏的蝉蜕符沾上黑血,瞬间化成灰烬。
秦辉颈后的蛇纹突然暴起,玉杖重重砸向她肩头:“贱人,你敢用唐门毒......”
“二爷不信我?”
唐映雪伤心的流下几滴眼泪,“不管怎样,您都是妾的夫君。王念薇和楚昭朝用凤凰真火逼问碧羽宗秘辛,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妾身不仅没说,还拼死抢回此物!”
秦辉将信将疑,接过唐映雪手中的纸张。
上面赫然记载着的王氏安插在碧羽宗的暗桩名单。
秦辉瞳孔骤缩。
名单上的第三个名字,正是三日前给他献丹的碧羽宗新晋长老。
他竟然是王家的暗桩?
怎么可能。
秦辉眯眼看着唐映雪,似在权衡,要不要相信唐映雪对自己的忠诚。
唐映雪心里打突。
本来是就这么从王氏的院子里逃回来。
但王氏怕秦辉多疑,在临走的时候还塞给她这个名单,说这个东西,才会让秦辉真正相信。
几个呼吸,唐映雪却觉得时间分外漫长。
终于,秦辉有了动静,他缓缓将玉杖收起,伸手抚上唐映雪惨白的脸:“阿雪受苦了,为夫定替你讨回......”
话音未落,唐映雪突然呕出黑血。
牵机引的毒性发作,她软倒在男人怀里,秦辉伸手扶住。
唐映雪瞧见,秦辉眼底并无怜惜,且还有一丝不耐藏在眼底。
袖袍下被烧伤的手指钻心的疼。
但也抵不过此刻心冷。
“那妾要多谢夫君了...”
楚昭朝回到宜堂院天已经擦黑,秦彻正用银剪拨弄鎏金缠枝香炉中的安神香。
青烟萦绕在上空,凝成个残缺的八卦图。
正与案头摊开的《青圭隐鉴录》其中一页的巽位图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