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官场迎来了血雨腥风:
斩首布政使以下官员四十七人
追回赃银二百余万两
重建茶马互市,设\"军马烙印\"制度
征发囚徒重修黄河石堤,掺糯米汁浇筑
清明这日,孙传庭登上重修过的西安城墙。
远处新开的屯田绿意盎然,校场上传来燧发枪齐射的轰鸣。
\"督师,\"
兰州市长捧着《西域图志》请示,
\"丝绸之路的重开事宜...\"
孙传庭望向西北:
\"不急。等陛下收拾完建奴,咱们的军队和商队,要一直走到撒马尔罕。\"
“孙督师所言有理!我大明的军队就要向西,开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刚从建奴回来的西部战区司令曹变蛟站在孙传庭的身侧。
“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前往县乡进行调查。小曹司令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我回去发个电报给陛下,如果近期没事,我就陪着督师看一看西北的大好河山!”
六月二十八,米脂县衙外排起长队。
孙传庭和曹变蛟裹着破蓝布衫,端着一个豁口陶碗排在灾民队伍里。
\"下一个!\"
差役舀起一勺稀得照见人影的\"粥\",突然拦住孙传庭:
\"生面孔?交三文'认捐钱'!\"
孙传庭佯装掏钱,趁机瞥见粥棚后堆着整袋精米,袋上\"常平仓\"的朱印还闪着新漆的光泽。
更远处,几个衙役正把成车的粮食运往县太爷的外宅。
曹变蛟的旱烟锅子在陶碗沿上磕出闷响,正要发作却被孙传庭按住。
孙传庭颤巍巍摸出三枚沾着草屑的铜钱,操着榆林口音哀求:
\"官爷通融则个,瓦窑堡闹蝗时我儿都叫粮车碾了腿......\"
衙役掂着钱串嗤笑,身后粥棚突然传来木斗倒米的哗啦声。
两个戴瓜皮帽的师爷捧着账本钻出布帘,袖口沾着新米特有的青白粉屑。
\"王主簿让把常平仓的陈米掺半成砂土,\"
年轻的那个踢了踢朱印米袋,
\"横竖流民吃不出硌牙。\"
孙传庭佝偻的脊背突然绷直如青松。
他瞥见粮车辕木上烙着\"延绥镇牧监\"的军马火印,车辙里洒落的粟米竟夹杂着草原金雕的尾羽——这是鄂尔多斯部今年新贡的御用战马饲料。
“不要声张,慢慢走,慢慢看!”
“晚上,一锅端!”
孙传庭拉着曹变蛟离开了此地。
当夜,米脂知县在卧房被擒时,床头还摆着碗没喝完的燕窝粥。
曹变蛟的刀柄在暮色中磕出火星,被孙传庭用袍角裹住。
三更梆子擦着粮车辕木掠过,更夫提着灯笼晃过巷口,分明看见车底夹层漏出的马料里混着紫苜蓿——
这种塞外精饲本该配给延绥铁骑,此刻却掺在陈米里发往榆林关外的黑市。
\"王主簿在延安马市立着阴阳契。\"
孙传庭蘸着燕窝粥在青砖上画圈,米脂知县抖如筛糠的膝盖在圈外蹭出湿痕,
\"三十两官价买劣马,三百两私账购良驹,差价够换多少碗掺沙的赈灾粥?\"
戌时二刻,延水关的夜枭叫破账簿暗格。
两个师爷蜷在粮垛后发抖,年轻的那个袖袋里还黏着半块奶酥——
正是鄂尔多斯台吉上月进贡的\"白食\",本该出现在总督府的冰鉴里。
马蹄声骤起时,曹变蛟终于劈碎了那柄旱烟杆。
二十匹烙着军印的河西骏马从县衙后巷冲出,蹄铁踏碎薄霜,露出下面青石板刻的\"弘治三年赈灾粮道\"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