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咖啡厅阳光斜照，沐昭时盯着杯中旋转的奶泡。

思绪却飘回三天前那个混乱的下午——段临渊背上的伤疤，林悦闪烁的眼神。

还有那些互相矛盾的证据。

\"所以，你决定相信他？\"

林悦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沐昭时抬头，看到闺蜜正用搅拌棒狠狠戳着杯中的冰块。

\"我不是相信谁。\"沐昭时轻声说，\"我只是需要弄清楚真相。\"

林悦突然抓住她的手：\"昭时，看着我。\"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我承认我剪辑了部分视频，但段临渊确实是个疯子！他控制你，监视你，给你下药...\"

\"那些药是什么？\"沐昭时突然问。

林悦愣了一下：\"什么？\"

\"段临渊给我吃的药。\"沐昭时直视她的眼睛，\"你说他一直在下药，那到底是什么药？\"

\"当然是...控制你的药。\"林悦松开她的手，声音低了下来，\"让你听话的药。\"

沐昭时摇头：\"我去医院查过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这是血液检测结果，里面是常规的抗抑郁药物和轻微镇静剂。\"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他可能换了药。你失忆后...\"

\"林悦。\"沐昭时打断她，\"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林悦结结巴巴地回答。

沐昭时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给我的'证据'里，段临渊说'用极端手段'那段话，和原视频背景音乐对不上吗？\"

屏幕上的视频明显经过剪辑，音频和画面有几秒不同步。林悦盯着手机，手指开始发抖。

林悦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我只是想保护你！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多可怕？\"沐昭时平静地问，\"像你展示的那样，撕我机票？想让我死？

还是像他背上的伤疤显示的那样，为救我差点送命？\"

一滴泪从林悦眼中滑落：\"你爱上他了，是不是？\"她的声音颤抖，\"即使知道他怎么得到你的，即使知道他控制你...\"

沐昭时摇头：\"我没有。但我需要真相，而不是被刻意筛选的'证据'。\"

林悦突然崩溃般趴到桌上，肩膀剧烈抖动：\"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受伤了...\"她抽泣着说，\"每次你哭着来找我，说他又监控你，又限制你自由...我恨死他了！\"

沐昭时的心软了下来。

她绕过桌子抱住林悦，感受到闺蜜瘦弱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轻声说，\"但让我自己判断，好吗？\"

林悦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你答应我，如果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立刻离开他。\"

沐昭时点头，却没有给出承诺。

离开咖啡厅时已是黄昏。

沐昭时站在路边等车，突然想起段临渊早上说的话：\"我今晚加班，钥匙在门垫下。\"

这种刻意的疏远和\"给予自由\"的姿态，与之前寸步不离的监视……

完全是极端。

不过大概明白段临渊在想什么。

与其说自由，不如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

他在测试她会不会回家。

出租车驶入别墅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沐昭时付完车费，走到门前，果然在门垫下摸到了钥匙。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厨房亮着一盏小灯。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晚餐。

香煎三文鱼、芦笋、奶油蘑菇汤，都是她喜欢的菜。

盘子旁放着一张纸条：\"吃过了，给你留的。微波炉热一分钟即可。——临渊\"

沐昭时摸了摸盘子，已经冷了。

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整齐地码着几个保鲜盒，每个上面都贴着标签和日期，最早的是三天前——她从林悦工作室回来的那天。

段临渊这几天大概都没好好吃饭吧。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沐昭时端着热好的晚餐走到客厅，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当背景音。

吃到一半，她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纸张很新，但边角有些卷曲，像是被人反复拿起又放下。

段临渊已经签好了名，日期是今天。旁边放着一支钢笔，笔帽还没盖上。

沐昭时拿起协议书，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照片

她和段临渊的结婚照。

...

放下照片，她继续吃完了晚餐，然后上楼准备洗澡。

经过段临渊的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显示他确实在家，却刻意避开与她碰面。

…

洗完澡出来，沐昭时发现卧室门口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小碟饼干。

没有纸条，但她知道这是段临渊的手笔.

喝了一口牛奶，沐昭时垂眸思绪放空喉，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下楼来到厨房，煮了一杯洋甘菊茶，加了一勺蜂蜜，然后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接着是椅子急促挪动的声音。

门开了，段临渊站在门口，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的眼睛通红，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显然很久没睡了。

\"昭昭？\"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需要什么吗？\"

沐昭时递上茶杯：\"安神茶。你看起来需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