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周予白，回复得很干脆：「不用了，谢谢。」

周予白仰着头，月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眉眼愈发温润。他看了很久手机屏幕，最终只是笑了笑，将手机收回口袋，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慢，背影挺拔，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过。

可林昭分明看见，他攥着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

.

第二天，周予白依旧出现在图书馆。

他像往常一样，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杯热美式，声音温和：“今天降温，喝点热的。”

林昭抬眼看他。

他神色如常，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笑，仿佛昨晚的越界只是她的错觉。

她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立刻收回手，像是怕惊扰她。

“谢谢。”她说。“对了项链我还没有还给你。”

周予白摇摇头，声音很轻。

“已经送给你了。”

低头翻开书本，没再说话。

依旧温柔，依旧体贴。

只是眼神比以往更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

.

林昭偶然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的角落发现了一本被无意间掉落的笔记本。

黑色皮质封面，边角有些磨损，看起来用了很久。她本想交给失物招领处，却在翻开扉页时顿住——

“观察记录”

字迹工整干净，是周予白的笔迹。

她指尖微顿，最终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9月3日，晴。

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发梢时，会微微眯起眼，像只晒太阳的猫。

——今天带了薄荷糖，但她没要。」

「10月15日，雨。

她讨厌雨天，走路时会刻意避开积水，但今天把伞借给了一个陌生人。

——她比想象中心软。」

「11月20日，阴。

她弹钢琴时，陈予看了她很久。

——想弄瞎他的眼睛。」

最后一页的笔迹格外用力，几乎划破纸张。

林昭合上笔记本，放回桌面。

她转身时，看到周予白站在书架的另一侧，手里拿着两本书，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微微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林昭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他的温柔是伪装，克制是伪装，甚至连退让都是伪装。

他只是在等她习惯他的存在，等他成为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

……

周予白依旧每天出现，依旧温柔体贴，仿佛那本笔记本从未存在过。

只是偶尔，当林昭不经意看向他时，会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

像是野兽盯着猎物，耐心等待收网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