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渊的尽头,残阳如熔化的青铜一般,缓缓地浇筑在天际。那无尽的晚霞仿佛是被点燃的火焰,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在这片猩红的背景下,无支祁站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他的身影如同山岳一般巍峨。他的六只耳朵倒竖起来,仰天狂笑,那笑声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聋。
在他的掌心,混沌钟的碎片正在熔化成赤金岩浆。这岩浆顺着他的臂膀纹路流淌,侵蚀进他那虬结的肌肉之中。随着岩浆的侵蚀,无支祁的身体散发出炽热的气息,仿佛他已经与这混沌钟碎片融为一体。
而在他的脚下,千里海域骤然蒸腾起来。亿万鱼妖的尸骸在沸腾的混沌气中上下浮沉,仿佛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吞噬。这些鱼妖的尸体在混沌气中逐渐消融,化作了一片混沌的海洋。
无支祁的断角处,喷涌而出的黑血化作了三千魔蛟。这些魔蛟张牙舞爪,疯狂地撕咬着鸿钧法相垂落的紫霄锁链。每一次撕咬都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这锁链在痛苦地呻吟。
“陈东耳!”无支祁的声音如同魔猿的咆哮,震碎了十二重水幕。他的猩红瞳孔倒映出天穹裂缝里挣扎的新生天道胚胎,那胚胎在混沌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个脆弱的生命在苦苦挣扎。
“你看这洪荒,像不像被圈养的蛐蛐?”无支祁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的声音在这片混沌的海洋中回荡,久久不散。
陈东耳脚踏破碎的昆仑镜残片,掌心洪荒胚胎突生异变——那团混沌光晕竟显现出玄冥冰棺的轮廓。元凤的焚天羽衣突然裹住他颤抖的右臂,南明离火中传来青鸾最后的呢喃:\"红绳系着的...是混沌初开时...\"话音未落,无支祁已撕开胸腔,将三枚混沌钟碎片按进跳动的心脏,魔猿真身暴涨至擎天巨柱,毛发间流淌的已非血液,而是沸腾的混沌星沙。
\"老猴子你疯了!\"陈东耳时间叠影术凝成百道金身,却被无支祁周身迸射的灭世罡气绞碎。魔猿巨掌拍向三十三重天外,鸿钧法相的头骨裂纹中渗出漆黑道血,整个洪荒地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支祁的咆哮裹挟着星辰碎片:\"天道?不过是被嚼碎的甘蔗渣!\"他獠牙咬住缠绕新天道的因果线,喉间混沌火喷涌而出,将鸿钧的三千白发焚成灰烬。
魔猿脊骨裂开七道血口,每道裂痕中都升起一座青铜古钟虚影。陈东耳识海突然炸开陌生记忆——七星连珠夜的外滩码头,醉酒的无支祁曾将半块青铜残片塞进他校服口袋,那残片纹理与如今混沌钟碎片完美契合!时空在此刻错乱,他看见魔猿在开天前的混沌海中挣扎,被盘古斩断的猿尾化作定海神针,而鸿钧的指甲缝里沾着混沌魔猿的真灵碎屑。
原来你我之间,竟有如此深的羁绊!陈东耳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夹杂着道则碎片喷涌而出。而就在此时,那洪荒胚胎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婴啼,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
与此同时,无支祁那破碎的心脏中猛然喷出一道混沌火柱,这火柱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带着无尽的威能,直直地烧穿了天道屏障。而在这火柱的冲击下,鸿钧的法相右臂竟然齐根断裂,化作一座巨大的须弥山,轰然坠落。
“接好了!”魔猿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半枚碎片掷出。这半枚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所过之处,竟然重现了开天辟地时的青光,那青光璀璨夺目,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