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
随着这声暴喝,硕大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李哲头上直直压下。
就在那遮天蔽日的掌印缓缓降落的瞬间,周遭方圆百里的灵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骤然间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唯有玄灵宗掌门的衣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似乎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然匍匐在了这一掌之下。
李哲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蜷起,直视着那愈发逼近、几欲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与从容。
“呵,不过如此。”
对于此刻的李哲而言,现在这玄灵宗掌门的一掌,还比不得当初的凌虚子的那一掌带来的压迫强烈。
说罢,他右手微抬,自腰后取剑。
残剑一把,见之令人发笑,可在那剑柄触及掌心的一刹那,剑身猛地闪现出一抹猩红之光。
手掌处吸取的血液,化为微弱的血气,涌入剑中,瞬间,整把剑犹如活物般颤动。
血气与灵力交织,带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锋芒,仿佛整个天地间的杀意都在此刻凝聚。
李哲轻旋袖袍,手腕微翻,一剑便斜斜划出。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可那残剑却转瞬拖拽出无数残影。
刹那间,万千剑光骤然绽放,仿佛同时刺出了千万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唯有一缕灰蒙蒙的剑气破空而起。
比之玄灵宗掌门的一掌,这一剑看上去倒像是在自暴自弃之下的随意反击,微不可闻。
以至于,下方的玄灵宗弟子们都没看着这一剑,只觉得李哲当真是吓傻了,居然到了现在还一动不动。
这不就是真等死吗?
可青云子却是分外清晰地瞧见了这一剑。
这是……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定格在李哲手中那柄残破不堪到,甚至不该被称之为剑的残剑,心中隐约起了些不祥的预感。
玄灵宗掌门亦在同一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底悄然催生。
李哲挥出的那缕剑气,飞至半途竟一分为二,继而由二化四,转瞬间,便分裂成千万道细若游丝的剑光。
每道剑光彼此勾连,在空中交织缠绕,竟成一张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的剑网,不偏不倚正将那凌空压下的一掌牢牢兜住。
玄灵宗掌门看着李哲的这一剑,不由得冷笑出声。
“你以为凭借着这么些剑气,就能接得住我这掌?笑话!本座今日就告诉你,什么叫差距!不过是些雕虫小……”
他冷笑声戛然而止。
就在那第一抹纤细如丝的剑气轻触掌印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掌印居然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猛烈震颤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惧不已的东西,拼了命地想要逃离。
可这剑气又怎么可能让它逃!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掌印之下,剑气如狂风骤雨,无情地切割着每一寸。
不多时,这原本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在密集如网的剑气侵蚀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萎缩。
最终,凝成拳头大小、血色莹润的光球,悬浮于半空。
李哲伸手虚握,光球便驯顺地跃入他的掌心之中,随即被他漫不经心地一握,光芒骤灭,彻底消失。
这遮天蔽日的一掌,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随手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