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英瞪大眸子,惊愕地看着陈廉。
当她发现陈廉的眼神耐人寻味时,就意识到陈廉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女儿身,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呢!
偏偏陈廉还在得寸进尺的继续试探:“君子之交,应该赤诚相待。赵白先生都能与狐妖交合交好,男女交合又何须避讳着。如果朋友女扮男装欺骗我,我只会认为对方提防着我,那也没必要结交了。”
孙英一阵窘迫恼羞。
为难之际,孙英的眼眸子转了转,忽然灵机一动,又狡黠一笑:“陈兄这话言之有理,但我忍不住想反问一句,性别会影响交合谈心么?重要的是相交愉快才对嘛。”
“倒也是。”陈廉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强人锁男。
只是,这位兄弟真的挺香的……
这种悠然惬意的日子如松间明月,婉约醉人。
为这个纷乱动荡的时局,添了一抹暖色调。
时间来到了陈廉来到浩典阁的第七天。
这一日午时,陈廉照例来到堂厨吃饭。
此时,常以山已经坐在那了,却是一脸的阴霾。
“常兄,怎么了?”庞靖忠问道。
“你们还没收到消息么?”
常以山沉声道:“今早我与张仪也被叫去卫所问话,问询时传来消息,说吕光耀死在了卫狱之中!”
……
千户所的卫狱内。
一间牢房内,闻人瑕和熊海涛看着已经冰凉的尸体,皆是面沉如水。
死的人,正是泰安府衙门的通判,吕光耀!
“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关在这,居然在你们眼皮底下死了!”
熊海涛将跪在旁边的狱卒一脚踹翻。
那狱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忍着剧痛爬起来重新跪下,惶恐道:“大人,这事实在蹊跷啊,我们今早给犯人们发饭,就发现吕光耀躺在那一动没动,还以为是睡着了。”
“结果等到本官来提审时才发现人已经没气了!”熊海涛冷笑道,想再踹一脚发泄,却发现够不到,于是只能踹了一脚吕光耀的尸体。
另一边,仵作刚验完尸,趁机说道:“大人,查验过了,内脏完全,血液中也无毒素。”
熊海涛惊怒道:“他娘的,这死法比那个何怜香还蹊跷!”
闻人瑕倒是不急不躁,看着吕光耀突起的眼珠子,沉吟道:“死的时候,眼神里夹杂着恐惧,应该不是自杀,而是死于非命,遭了黑手。”
“这卫狱守卫森严,不可能有外人潜入刺杀,难道是内部人所为?”熊海涛迟疑道。
忽然,熊海涛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大人,会不会是那小子所为?”
那小子指的自然是陈廉。
与其怀疑卫所里也出了内鬼,他宁可相信是陈廉已经恢复了记忆,于是偷偷地杀人灭口!
闻人瑕却没有回应,又问仵作:“能推测出死的时间吗?”
“大概是丑时左右。”
“就是说,吕光耀是在睡梦时被杀害的。”
闻人瑕又仔细打量着尸体:“内外都完好无损,莫非是邪修以元神出窍杀人?不该啊!”
中高阶的邪修固然可以通过元神出窍的方式来杀人。
但此地是卫所,武者修士云集,寻常的元神别说深入,靠近都要被察觉或被损伤。
熊海涛嘀咕道:“不是元神,那总不能像耗子似的钻进来杀人吧。”
“嗯?”闻人瑕一眯眼,环顾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碗口大的方块窗。
她走到窗下,仰头嗅了嗅,半脸面具在鼻梁的抽动下在微微起伏。
片刻后,她寒声说道:“有一股骚味,似乎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熊海涛面色一变:“该不会是妖吧!”
“未必是妖,也可能是邪修以元神出窍的手段附在某只小动物的身上,通过小窗潜入卫狱。”
闻人瑕尝试着抽丝剥茧:“但无论是妖物还是邪修,要悄无声息,且不留痕迹地潜进狱中杀人也办不到,等等……似乎还有一个途径!”
说到这,闻人瑕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接着,闻人瑕立刻转身,疾步走向了最深处的那间牢房。
站在门口,闻人瑕看着气定神闲的黄天秀,寒声道:“吕光耀的死,是否在你的算计中?”
黄天秀睁开眼,微笑道:“大人莫要乱说,在下都成了阶下囚,自身难保,若有这等本事早逃出去了。”
闻人瑕追问道:“那天让你从山河盘里放人时,你是不是趁机联络了外面的同党?”
黄天秀一挑眉头,笑意更浓了。
见状,闻人瑕就知道猜测验证了,心头顿时懊丧不已。
她原本只是希望黄天秀向净土教的同党告知陈廉的情况,进而引诱出来,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她还是疏忽了一点。
或者是没想到,黄天秀的同党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鬼魅般地潜入卫狱,杀了其他犯案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