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烟味、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以及女人脸上的脂粉香味交杂在一起,头顶的风扇吱呀转动着。
一张麻将桌上,兰姨一边熟练洗牌,一边听着对面的女人如麻雀般叨叨。
“就前几天,我老家一个亲戚过来,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们我有一个远房侄女脑子不太正常吗,是小时候生病被黑心医生打错药水烧傻了,初中毕业之后就没上学了,后面一直在餐饮店里给人洗碗,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兰姨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被那杀千刀的老光棍弄怀孕了,我那亲戚一直在外地打工,知道消息了才赶回去,那时候都快要生了,当时就报警了……”
兰姨哎呦了一声,内心惊起一层波澜,“怎么会这样?”
“这谁说得清呢,肮脏事太多了,这女人啊要是脑子不好使一定得看好了,一不小心就出事了,真不是开玩笑的。”
有人问道:“你那侄女是不是长得挺漂亮的?”
“长相倒是一般,不过高,人高马壮的,快一米八了吧,谁能想到会遭遇这种事,你别说,这和长相可没什么关系,那些禽兽可不看人长相的,精虫上脑,一块肥肉都行,别说是个女人了,就算模样像只癞蛤蟆,他们也下得去手,恶心死了。”
兰姨忙问:“然后呢,找到是谁了吗,抓起来了吗?”
“找是找到了,不过孩子都快生了,有什么用?”
有人问:“那把孩子生下来了?”
“可不是嘛,都七八个月了,又不能引产能怎么办,总归是条生命,后来谈和了,我那侄女把孩子给生了,嫁给那个老光棍了。”
引起周遭一顿唏嘘,“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
“那男的也太恶心了,这种事我以前也听过,真是听一次恶心一次。”
“下次这种故事别讲了,要是我就把那个男的给宰了,管他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要我也是。”
说起这个话题,不免有人看向兰姨。
“你不也是照顾着一个傻子嘛。”
都是经常聚在一起打牌的朋友,对彼此还是有一些了解,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但是了解的又不全不详细,只知道个大概。
兰姨努努嘴,“是啊,不过我家大小姐可不会遇到这种糟心事。”
毕竟是江家的女儿,再不济还有她看着呢,看得这么严,哪个男的有机会靠近她。
再说大小姐也不全是傻子,小时候还习过武呢。
那些禽兽可没机会。
情况根本不一样。
“你怎么天天嘴上大小姐大小姐的,哪家的大小姐啊?都没听你说过。”
兰姨抬眸扫了一眼牌,“这可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就算说了我们也不一定知道,这京城这么多门户,难道还是什么有头有脸能上新闻的大家族,说出来怕我们知道啊。”
兰姨心想,可不是嘛。
那可是江家,还真是大家族。
虽然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信,但还是提防着好,毕竟她还要靠这份工作养老呢,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吃嘴巴漏风的亏,都是血的教训。
有人道:“她编的你们也信,什么大小姐,最多就是家境稍微不错些,不过在这京城,应该还不能算是不错,要是不错能住在那种地方啊……”
兰姨:“我可没编,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多少人还挤在大杂院里呢,要是家境差,能请得起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