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阴点点头,看着面前低头仔细看着自己脚腕的人,耳垂微红。
沈泠从腰间取下水壶,将里面的水倒出来冲洗伤口上沾染着的土屑残渣。
秋时阴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大叫出声,手指死死扣着地面,碎石插进指甲缝中,溢出了一丝血,钻心的疼痛让大脑混乱起来,可渐渐的,却有一股暖流从脚踝处传来,全身的疼痛都慢慢的散去。
他怔愣了一瞬,低头看过去,少年手中不断的溢出内力,覆盖在他受伤的腿上。
“这样就不痛了。”
秋时阴闻言呆愣了良久,随后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嗓音嘶哑,“谢谢。”
沈泠简单的帮秋时阴包扎了一下,将他扶起来,看向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胸口处已经被刀尖割成了一块一块的布块,垂眸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背你,可以吗?”
“啊?”秋时阴一愣。
“你这样走太慢了,”沈泠语气平静的分析道,“从这里到城内有五六里,你这样走到城内至少得一天。”
“我背你快一点,也不会撕破伤口。”
秋时阴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沈泠背着秋时阴跑起来的速度也没有慢多少,秋时阴稳稳的趴在少年宽厚的背上,良久,将头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应该是皂角香,清爽、干净,连日来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放松下来,没过多久,困意席卷而来。
沈泠赶到城内的时候,背上的秋时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眉头微皱着,看着像是睡得不安稳。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没有叫醒他,背着他走进一了一家客栈,将人安顿在床上躺好,让小二去买了身新衣服,叠好放在秋时阴床边,随后走出房间。
沈泠刚关上房门,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秋时阴慢慢睁开眼睛,侧头看向房门位置,目光停留在那一套新衣上,眸色复杂,良久重新闭上了眼睛。
沈泠一晚上都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凡是接近那间房间的人都被沈泠发现了,无一例外,全是些混迹江湖的匪贼。
秋时阴睡了一晚上,沈泠就杀了一晚上的人,一直到天破晓,才回到自己房间洗掉了一身的血腥味,收拾好自己,刚走到秋时阴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
他眉头一皱,推门走进去,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秋时阴,此刻手上拿着衣服摔倒在地上。
沈泠心里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来帮你吧。”
秋时阴闻言面色微红,急忙摆了摆手,“不用……”
“没关系,”沈泠走过去弯腰伸手将地上掉落的衣服捡起,“你脚受伤了也不好穿,今日我会带你启程回逐凌宗,我师父会为你疗伤,抓紧时间,拖久了对伤口不好。”
秋时阴见状没有再推脱,任由沈泠将他扶起来。
岷南距离扬州不算远,沈泠买了辆马车载着秋时阴没日没夜的花了四天的时间,半点没把秋时阴当受伤的人看待,一到逐凌宗就把几天都没休息好的秋时阴扔给了芳思,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徐州赶。
秋时阴看着一步都没有停留的少年,心里满是落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罢了。
沈泠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灵刀谷所在的徐州,武林大会的比试已经接近尾声。
他倒不指望自己这次能上去比试,只是不想错过严迢他们的比武,为此还特意写信让严迢他们慢点上场。
严迢等人只觉得好笑,但也依着沈泠的意思将逐凌宗的比试推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