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于时看着夏寂将手放在夏于筱的脉搏上,轻声道:“姐姐身体太过虚弱,幸得沈阁主施针,不然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夏寂眼里满是心疼,吩咐夏于时将人快点送进房间里,不要受风,转头看向幸蕊怀里抱着的孩子,没有丝毫要伸手去抱的打算,下一瞬将视线转移到沈泠身上,笑道:“沈公子,许久未见。”
沈泠闻言微微颔首。
“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
沈泠回答道:“掌门当年对我有恩,今日权当是还了掌门当年对我的恩情。”
“若没有什么事,在下先行告退。”
夏寂看着打算离开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沈公子可否移步偏堂,老朽有一些话想与你说。”
沈泠转身看向面前的人,只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
长春派后院,夏于时看着面前替夏于筱输送真气的大长老,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燕桧,想起沈泠身上的药味,问道:“师兄,雪参加上血竭是治疗经脉损伤的吧。”
燕桧一愣,不明白夏于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
“如果有一个人身上满是这种两种药材还混着其他药材的味道,那可能是什么情况?”
夏于时一瞬不瞬的盯着燕桧,燕桧看着他,沉默了一瞬,回答道:“经脉寸断,将死之人。”
偏堂内,沈泠看着面前替自己把脉的夏寂,神色淡淡。
夏寂运行内力将它传输到沈泠体内,半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急忙将手收了回来,轻咳了几声。
沈泠见状将手收回来,心里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
夏寂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看向沈泠,轻声问道:“沈公子,老朽当年给你开的方子还在用吗?”
沈泠轻嗯了一声,“只不过近期觉得药效越来越差了,夏掌门当年说的方法,这几年也差不多全用到自己身上了。”
夏寂闻言心沉了下去,当年他在崖底捡到沈泠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脉寸断,身上还有余毒,花了无数珍贵药材才将沈泠救了回来。
经脉却依旧没有治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问题也愈发严重。
沈泠修炼的武功内力极其霸道,沈泠现在还活着能用内力,除了他开的药方和沈泠自己这几年自己琢磨出的医术之外,全托了那本功法的福,但同样的,这种功法非常排斥其他内力进入体内。
“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啊。”
夏寂轻叹了口气,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丸,递给沈泠,“此药搭配着我之前开的那副药方一起服用,如若有不时之需,也可单独服用,可缓解疼痛。”
沈泠伸手接过,抚摸着瓶身的纹路,说道:“多谢。”
夏寂看着面前明明年纪轻轻却给人一种行将就木之感觉的少年,心下只觉得可惜,“沈公子,过往之事你还没有放下吗?”
沈泠没有回答,当年夏寂将他从崖底救出来之后,他忘记了很多事情,除了身上有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木牌之外,再记不起其他事情。
“既已是过往之事,不如放下,好好过好以后的日子。”夏寂劝解道。
沈泠嘴角挂起一抹苦笑,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看向夏寂,“夏掌门,人就算是死,也得要死得明明白白。”
“不是吗?”
他对以往的事情格外执着,就好像那是一段不能忘记的记忆,如果忘记了,或许入了轮回都不得安生。
夏寂闻言怔愣了许久,心中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到沈泠面前。
沈泠低头看过去,听着夏寂继续说道:“老朽碰巧得到了一块明月楼的玉牌,沈公子可以凭这块玉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沈泠抬头看了眼夏寂,伸手接过玉牌。
“江湖天下事,明月无不知。”
夏寂起身走出偏堂,“沈公子,老朽能做的全都做了,后事如何,全看你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