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我二人依旧纠结。
她说:“要不顺其自然?说不定怀不上呢。”
我摇头,“我找知意问过,你脉象并无不妥,只要是正常女子便是极易受孕的。”
“那你说,万一你战死,我怎么办?”
“看夫人心意,你想改嫁就改嫁,想为我守寡就......”
我话未说完,就被温软堵住余下的话。
室内灯火摇曳,我见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噙满莹光。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武之一途就是这样。
而我不想退缩,我知她亦如此。
“那夫人说,你若生产时抛我而去,我又该如何?”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流筝直接懵了一瞬,然后重重给我一拳。
我捂住被捶的地方,倒吸一口冷气。
“......我看是不用等到出征不利,夫人眼下便可送我去西天。”
她急急忙慌掀开被子,“严重吗?我看看。”
趁她不备,我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在床上翻滚一圈后,位置对换。
抬手替她理好耳边的碎发,我认真道:“若我二人打算要孩子,倒也不急于一时。”
“年初西鲜卑境内便传来消息,西鲜卑王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多久。”
“你知道的,他膝下仅有一女,届时西鲜卑境内定生乱子。”
她蹙眉沉思片刻道:“听闻政安与陛下,曾答应协助苏日娜郡主,登上女王之位。”
“这数年来西鲜卑与我国来往密切,不少鲜卑商人亦见识过火车的厉害。”
“民众亦多受我国风气所染,认可天下黄肤者皆出自一脉。”
“如此情形,其境内若有异心者作乱,正好给了我们出兵的理由。”
“既有异心,想来也不会是平庸之辈,推算不出如此结局。”
“如此一来,还会有人试图竹篮打水?”
我还是摇头,“不好说,万一呢。”
“万一有人作乱,与西鲜卑比邻而居的岭北长史府出兵最快,届时流筝亦可多争取战功。”
“我和玉衡聊过战事安排,等大梁下次再大规模出兵,便是对天竺出手之时,这还要等几年。”
有扶桑银矿的例子在,朝中虽有反对对外扩张者,但多以圣父为主。
毕竟,谁嫌钱少呢?
以大梁现状,完全可以以战养战。
而我希望,我的流筝亦能成为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次年春,西鲜卑王将油尽灯枯之前,暗派密使去信上京。
同月,玉衡领礼部之职,持旌节北上,出使西鲜卑。
而岭北长史府驻军分兵三路,各疾行赶往边境。
怎料,我军还未到两国交界之处,西鲜卑王便先一步咽气,境内乱况四起。
苏日娜郡主多年经营,却依旧有人不服其以女子之身,统领西鲜卑。
不过,也好在其有多年经营,才能撑到我军支援。
那是我夫妇二人,第一次与玉衡协同作战。
咋说呢,唉......
是夜。
“我本以为夫君兵法已经够脏的了,没曾想政安更甚。”
她幽幽地望着我,活像是控诉我把玉衡给带坏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