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三线厂的红砖墙上,常永梅的心却像揣了只兔子般狂跳不止。
她警惕地推开麻三田家的木门,又慌忙把麻三田拽到门口:“你出去看看,别让人瞧见了。”
麻三田刚消失在拐角,她便跨上自行车,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行至头道沟,她把自行车推进坡下的车棚。
上坡走到一半,突然一阵尿急。
她踉跄着拐向护具库南墙,墙根的野草在风中簌簌作响。
刚要解裤带,护具库内突然飘出压抑的声音:“轻点,痛!”
常永梅猛地屏住呼吸,手僵在半空。
她强忍着不适,提起裤子向北挪了几十步,蹲在墙根草草解决。
提裤起身时,她猫着腰挪到护具库北墙,透过墙缝往里窥探。
十多分钟后,热力材料员背着鼓鼓囊囊的工衣包闪身而出,脚步匆匆。
紧接着,护具保管员探出头,像受惊的兔子般左右张望,随后 “咣当” 一声锁上了门。
常永梅心突突直跳,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库房。
她慌忙整理好衣裤,抓起电话时,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老赵,晚上来老麻家吃饭。还有件事,你听着就行,千万别外传。我刚才路过护具库……”
“男欢女爱,正常得很。” 赵福田漫不经心地应着,随手转着钢笔,“人人心里都有本难念的经,看破不说破罢了。”
他挂了电话,继续整理报表,却没注意到总机值班员偷听时发亮的眼神。
当晚,麻三田家的小屋飘出饭菜香。
六个热菜在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白酒的醇香混着红烧肉的甜腻,勾得人直咽口水。
麻三田端起酒杯,朝赵玉林扬了扬:“小伙子,敢不敢来一口?”
赵玉林用筷子头蘸了蘸酒,舌尖刚碰上,就咧嘴笑了:“这有啥!倒满倒满!”
常永梅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去拦:“小孩子家喝什么酒!”
赵玉林却一把抢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辣得直哈气,还硬撑着夹菜:“没事!小意思!”
趁着常永梅低头喂饭的间隙,赵福田的酒杯几次悄悄碰向儿子。
赵玉林越喝越上头,小脸涨得通红:“你们别小瞧我!我可是司令,手下管着二十多号人呢!”
“喝多了喝多了,快去睡会儿。” 赵福田想拉儿子,却被一把甩开。
“我没醉!我真是司令!” 赵玉林拍着桌子,酒气喷得满桌都是。
常永梅狠狠瞪了麻三田一眼,麻三田慌忙摆手:“跟我可没关系,是老赵带的头!”
赵福田缩着脖子,像犯错的孩子:“我就想逗逗他,谁知道……”
麻三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酒碗却越碰越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