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自小倒霉心不满,糊里糊涂运难圆。
串音跑调仍然唱,顺拐低肩照旧缠。
业业兢兢愚事做,游思妄想万方闲。
谁言神鬼无踪迹,转世无为命不安。
此诗说的是一位三线人,随家而来,他来三线胡时间晚于李风顺。
他头脑不太灵光,可做事却有着一股常人难及的执着劲儿。
他这一生颇为坎坷,霉运似乎总与他如影随形。
工作上,他勤勤恳恳,却总是错过晋升机会;生活里,也是波折不断。
到了中年,看着身边一些人离开三线后日子越过越好,他也动了离开的念头。
然而,每当要做决定的时候,他就开始瞻前顾后。
如今,他已然退休,三线的那段岁月成了他回忆中最深刻的部分。
闲暇时,他总爱找作者聊起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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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气息愈发浓烈,冷风如刀刃般割着肌肤。
午饭后,大家各寻消遣。
有人怕在睡梦中被冻出病,有人担心登山时被北风刮倒。
于是,男同志们有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的沉浸在象棋、军棋的厮杀中,还有人索性在地上画个棋盘,捡来石头当作棋子,玩起了五子棋。
女同志们则多守在暖烘烘的炉子旁,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唠着家常,车间和科室里,处处都是大家以各自方式打发时间的场景。
彭大军与贾飞龙也在这消遣的人群之中,两人正全神贯注地在楚河汉界两边调兵遣将,车马炮、兵士卒在他们的指挥下你来我往。
旁边,几位干部驻足观看,时而兴致勃勃地支招,时而又为一步臭棋惋惜叹气。
宋东方和袁国岭吃完饭路过,有时也会停下来瞧上一会儿,不过他们向来只作壁上观,从不亲自下场。
彭大军的棋艺堪称一绝,一般人很难在他手下讨到便宜,毕竟他的棋艺是当年给首长当警卫时,跟着热爱象棋的首长一点点学来的,随着职务的提升,他的棋艺也日益精湛。
带饭的车间职工和机关干部里,想在午休时找点乐子的人不在少数,可娱乐用品严重不足,大大影响了大家的兴致。
管设备的顾同志,曾经是个车工,心灵手巧。
为了解决娱乐难题,他跑到山上,寻觅那些笔直且质地坚硬、直径大概7到8厘米粗的桃木,砍下几根后,剥去外皮,拿到锻造加热炉边烘烤数天。
待桃木不再干裂,便拿到车工处,借用机床,将木棍夹在上面,车出一个个象棋模子。
之后,他又找人帮忙,用毛笔写上“象”“炮”“马”等字样,再用刻名章的刻刀精心雕琢,刻出了一副象棋。
众人看后,纷纷称赞。
顾同志开了头,其他同志也纷纷效仿。
然而,看似简单的制作过程,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多数人做出来的象棋并不美观。
不过,大家一致公认,木型组的裴同国手艺最为出色。
佟雪这段时间一直在默默观察,经过两天的仔细琢磨,周六下班前,她来到科长房大元的办公室,说道:
“领导,您想不想做象棋呀?我家后院堆了好多老桃木,我觉得用来做象棋正合适。”
“找几根拿来看看。”房大元说道。
佟雪心想,既然领导同意了,不妨多拿些。
回到家后,她就让父亲帮忙挑选质量上乘、粗细合适的桃木。
周一,佟雪赶着马车,送来了五十几根一米多长的桃木。
房大元一看,全是上好的老桃木,十分高兴,赶忙和几位车间领导打了招呼,用车床车出一堆鼓形模子。
模子车好后,又找来机关里写字漂亮的同志写上字,还请裴同国帮忙,用小凿子、小扁铲采用阴刻的方法把字雕刻出来,稍加打磨,再用红漆和绿漆填充阴刻的部分。
晾干后,又用布砂轮将棋子的正反两面及鼓形柱面细细打磨,最后把打磨好的象棋子放入清油中浸泡,再次阴干,这样做出来的象棋,和市面上卖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佟雪拿来的桃木,做了许多副象棋。
谢云旺看到这些象棋,对房大元说:
“做得真不错,不过留这么多也没用,发扬点风格,给每个部门都送一套,让大家都能乐呵乐呵。”
房大元心领神会,让佟雪给每个单位的领导都送一副。
佟雪带着象棋跑了一圈,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也得到了各位领导的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