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三夜,孩子的肿真消了,夜里睡得安安稳稳,嘴角还带着笑,像是梦见了河伯。
从此,黄河流域形成了许多关于猪苓的习俗:
——盖房必在地基埋猪苓,谓\"镇宅基\";
——孩子出生,用红布包猪苓挂床头,谓\"挡湿祟\";
——逢年过节,在门框上贴猪苓粉画的符咒,谓\"迎河伯\";
——采药人进山采猪苓,必带块河边的鹅卵石,埋在采挖处,谓\"谢水神\"。
老秀才还把猪苓的用法写成了歌谣,教给孩子们唱:
\"猪苓黑,像块铁,河伯爷的封印贴;
煮成汤,能治邪,肿胀消得快如帖;
混泥浆,涂屋阶,湿祟不敢进门阙;
红布包,床头别,娃娃笑得脸蛋裂。\"
歌谣顺着黄河水流淌的方向传播,传遍了河南、山东、陕西,猪苓的名字,也和河伯的传说紧紧绑在了一起,成了黄河流域百姓对抗湿毒的精神支柱。
五、湿母余孽 封印显威
湿母虽然被镇压在河底,却还有些残余的湿祟,藏在黄河的支流里,伺机作乱。有年夏天,渭河泛滥,湿雾再次弥漫,比上次更浓,沾在人身上,竟长出黑色的霉斑,奇痒无比。
百姓们按老办法采猪苓煮水,却发现这次的猪苓,断面的多孔纹理里,竟渗出淡淡的黑丝,像是被湿祟污染了。\"难道水神的封印失效了?\"有人开始恐慌,对着黄河跪拜,哭声震天。
河伯在龙宫感应到了,左臂的旧伤又开始疼。他知道,这是湿母的残魂在反扑,想污染猪苓,破了他的封印。\"不能让它得逞。\"河伯忍着疼,再次将玄水之精注入黄河,顺着水流淌向各条支流。
神奇的是,被玄水之精浸润过的猪苓,断面的黑丝很快消失了,多孔纹理里的微光更亮,煮出的汤也更清冽。喝了汤的百姓,身上的霉斑渐渐消退,奇痒也止住了。
\"是河伯爷在护着我们!\"百姓们更敬畏猪苓了,采挖时愈发小心,只取成熟的,留下幼苓,还在采挖处撒上河沙——那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像\"玄水之精\"的东西,用来感谢水神的恩赐。
老秀才把这次的事记在族谱里,最后写道:\"猪苓者,河伯之肺腑也,湿祟扰则灵愈强,盖水神与民同心,共抗邪祟。\"
河湾村的王老汉,把儿子治好病的那块猪苓,用红布层层包裹,传给了孙子。孙子长大后果然成了郎中,专治水湿之病,他总对病人说:\"这猪苓不是药,是河伯爷的手,替咱把邪祟挡在门外呢。\"
上卷终
黄河的浪依旧年复一年地拍打着堤岸,湿母的阴影从未真正消失,但猪苓的存在,像水神埋下的定海神针,让百姓心里有了底。从治病到镇宅,从咒语到习俗,猪苓早已不只是块黑褐的菌核,成了黄河流域百姓与水神之间的契约,成了对抗湿祟的信仰。
老秀才的歌谣越传越远,连黄河上游的游牧民族都知道了:\"河伯有苓,能镇湿精;取之有度,用之安宁。\"他们也学着汉人的样子,采猪苓煮水,挂在帐篷门口,祈求水草丰美,人畜平安。
有天夜里,王老汉的孙子做了个梦,梦见河伯站在黄河的浪尖上,腰间的玄水玉佩闪着光,对着他说:\"猪苓的封印,不在石,在人心。敬它,护它,它就永远护着你们。\"
醒来时,他发现床头的猪苓,断面的多孔纹理里,竟映出黄河的波浪,一圈圈的,像河伯的笑容,也像没说尽的守护。
下卷的故事,将从一场突如其来的\"猪苓荒\"开始——不知为何,黄河流域的猪苓突然变得稀少,断面的多孔纹理里,微光也暗淡了。王老汉的曾孙,一个叫\"河生\"的年轻人,决定顺着黄河逆流而上,寻找猪苓减产的原因,却意外揭开了湿母被镇压时的一个秘密:她的本命精元并未被完全封印,正藏在黄河源头的冰川下,一点点污染着猪苓的根基。而要重新激活猪苓的封印之力,需要的不只是敬畏,还有人与水神更深的联结——比如,用黄河儿女的血与泪,重铸玄水之精。
黄河的涛声,还在日夜不息地轰鸣,像在提醒:湿祟未绝,封印待续,水神与人间的约定,还要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