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都城的夜色如墨，火光却照亮了半边天。

兀术的铁腕行动比姚擎戈预想得更快——三日内，所有与言氏勾结的北狄贵族、将领皆被连根拔起。

刑场上血色蔓延，狼王慕容狄的亲笔诏令高悬城头：“通敌叛国者，诛九族。”

姚擎戈站在刑场外的阴影中，看着被押上断头台的阿史那·铁鹰，神色冰冷。

这位曾与言无痕密谈的北狄将领，至死都在嘶吼“狼王必遭天谴”，却不知自己早被当作了弃子。

“世子，兀术这一手倒是狠辣，”沐月转动佛珠，声音低沉，“他借言氏之事铲除异己，连狼王的亲信都杀了不少。”

“狼王和兀术本就不是一条心，”姚擎戈扯了扯嘴角，“言氏想扶植新北狄，反倒替兀术铺了路——如今他手握兵权，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话音未落，一队北狄骑兵疾驰而过，为首之人高举金狼令牌，嘶声宣告：“逆贼言无痕已伏诛！头颅悬于南门！”

人群爆发出欢呼，姚擎戈却瞳孔骤缩。他看得分明——那血淋淋的头颅分明属于言氏旁支的替身，真正的言无痕恐怕早已潜逃。

三日后·北狄与大姚边境

驼铃声穿透风沙，商队头领铁勒将密信塞进装满雪狐皮的木箱夹层。

姚擎戈一身北狄商人打扮，金错刀却始终藏在袖中。

“告诉靖南王，北狄三年内必生内乱，”他压低声音，“狼王病重，兀术与三位公子迟早要见血。”

铁勒郑重点头，突然压低声音：“世子当真不随商队回去？兀术已封你为镇北大将军，此时留下……”

“我若走了，谁替大姚看着这群狼？”姚擎戈望向北方翻涌的乌云。

三日前他收到密报，真正的言无痕竟现身西戎王庭——这场棋局，远未到终章。

大姚皇城·观星台

靖南王展开染着雪松香的信笺，指尖在“兀术欲称王”五字上重重一叩。

紫袍老者从星图后转出，赫然是称病的皇帝。

“擎戈这孩子，倒真把北狄搅了个天翻地覆。”他笑着将铜制星仪转向北方，贪狼星正迸出血色光芒。

“还不够，”靖南王燃尽信纸，灰烬飘向星盘中的北狄疆域，“让徐达在并州增兵三万——要光明正大地增。咱们得帮兀术大将军坐稳位置，他才敢放心和自家兄弟厮杀啊。”

“岩氏一族我已派兵，最终还是得走到这一步，若他们能及时醒悟还来得及。”靖南王道。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用费那个心思了，机会早就给他们了，老牛不喝水你就别强按头。”

三言两语，一个千年家族，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