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擎戈刀尖挑开他怀中虎符,符上赫然烙着“北狄右帐”纹章:“原来御史台的椅子,早被拓跋氏焐热了。”
地牢深处忽传来
轰鸣。
沐月一掌拍碎青砖,露出下方密道,铁轨延伸处,数百架未完工的神臂弩泛着幽光。
弩机转轮上,工部监印与北狄狼头并刻,如毒蛇交颈。
“好个官造军械,好个里通外敌。”姚擎戈刀锋掠过弩机,溅起一溜火星,“沐月,你说这把火烧不烧得透京都的天?”
子夜,皇城角楼。
姚擎戈抛玩着虎符,看远处工部尚书府灯火如昼。
沐月摩挲着佛珠上新添裂痕,忽道:“姓姚的,你可知,今日斩断的是三皇子钱袋?”
刀光掠过檐角铜铃。
铃坠落地裂成八瓣,每片都映出姚擎戈冷笑:“我斩的岂止钱袋?北狄战马要喝大姚的粮,三皇子要坐龙椅下的火,这把刀——”
刀尖挑起密信掷入火盆,北狄狼纹在烈焰中扭曲哀嚎:“偏要劈开这龌龊勾当!”
骤有箭鸣裂空!
沐月旋身甩出佛珠,十八颗菩提子当空爆成金粉。
箭雨湮灭处,数十黑影自屋脊现身,手中弯刀映出塞外孤月——是北狄死士。
“拓跋氏急了。”姚擎戈反手劈断飞矢,刀气将雨幕撕成两半,“沐月,赌一局?看谁留的活口多。”
话音未落,佛珠已缠上最近死士脖颈。沐月足踏琉璃瓦,僧袍翻卷如怒目金刚:“小僧不杀生,世子殿下你输定了。赌注便是东海鲛人泪,南境世子府库该有一斛。”
长笑破开雨夜,刀光更胜明月。
当第一缕晨光刺透乌云时,姚擎戈刀尖正滴落最后一滴血。
他踩住唯一活口的胸膛,靴底碾碎北狄狼牙坠:“回去告诉你主子,靖南的刀,要进京讨二十年前的债了。”
皇城钟声荡开血雾,沐月望着满地尸骸轻笑:“世子这番动静,明日怕要传遍三省六部。”
姚擎戈归刀入鞘,绛衣浴血如红莲:“正要他们怕——越怕,狐狸尾巴才露得越快。”
角楼飞檐下,一片染血枯叶钉着密信残角,隐约可见“东海旧部”四字。
雨势渐狂,却冲不散风中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