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的人还没到,一车子果树倒先运到了。押车来的师傅说这里面的十棵苹果树是重新嫁接过的,产量应该不小。还有六棵桃子树,六棵樱桃树,四棵栗子树,都是老爷子爱吃的。樱桃树和栗子树直接种到后门围墙外,苹果树和桃树就种到果园区,看看和自己买的果树将来谁长的好。
因为这里的厨房大,方叔还自己搭了一个土烤炉,可以烤面包,烤饼。在新疆这是他们日常吃的最多的面食了。洛禾也就有地方可以自己做甜品了,江丰原最喜欢吃各种甜品了。这不,洛禾就用苹果在做苹果派,方婶在做南瓜派。明显方婶的手艺更熟练,一会儿就揉好面,处理南瓜了。“多出来的面团,咱再做点面包。当晚饭当早饭都可以。”“您跟方叔要是习惯吃面包,就多烤点带回去。”“我们都是西北人,其实是吃面条多。但在新疆这么多年,饮食上也受了影响。就是米饭吃的少。”“在镇上还住得惯吗?”“住得惯。就是晚上八点路上就安静了,大家都睡得早。在新疆,没十点天还不黑呢。”“在这边要多吃蔬果,不然容易干燥。”“嗯,汪先生跟我们说了。年纪大了,肉不能当主食。而且这边牛肉羊肉也贵。”“也不要节约,该吃还是要吃的。年货买了吗?”“哎哟,说到年货。姑娘您跟汪先生说一下吧,可别送肉来了。家里冰柜里已经堆了不少了,放不下来。我们两口子说了没用,老赵个二傻子,汪先生说啥是啥,他自己也不怎么做饭。到我们家吃饭就把这肉都送我们家来。让他买个冰柜,他偏买了个小冰箱,能放几块肉噢。”洛禾不禁笑起来,“赵叔好像是挺直的人一个。经常去门市买菜的金博士夫人还跟我说,去晚了没多少菜,她想包圆了,赵叔说焉儿的多,不卖。金夫人说没事儿,水里一泡就好了。赵叔还是不肯卖,把金夫人急的。”“他人就是太一根筋,才给人背了黑锅,家都没了,他还不怪人家。要不是碰到汪先生,他出来也没个好结果。”“咱不害人,但也不能让人害了。”方婶直点头。“我来弄吧,您休息去吧。中午先生们不在,咱们也不需要烤太多。”“烤了能放两天。这两天有人来,到时没时间做。”“是汪先生说的那位老先生要来吗?”“嗯。”“汪先生让我们没事儿不要打扰老先生。他有需要会开口说。老先生脾气不好,让我们尽量当隐形人。”“没那么讲究。老爷子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然后比较喜静。咱们这里最闹的就是三个孩子,您跟方叔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不叫你们做的,就当没看见,没听到。”“明白的,姑娘。”毕竟也是道上混过的,方婶听出点意思来了。
可能大佬出场都需要气氛烘托,白老到的那天,难得下起大雨。阴季堂开车在前面开道,车子在大门口缓下车速,门禁扫到阴季堂的脸,大门自动开了。“齐心园?怎么回事儿?”“老掌柜怎么了?哪儿不对吗?”白老看着门匾哼了一声。阴季堂把车开到停车坪,打着伞下来了。“你把车停到主楼门口,让大师父下来再停过来。”洛禾已经站在屋檐下等着了。“这穿的是个啥?”“老爷子一路辛苦了。”“师父安,师父辛苦了。”承安也跟着在这边等。“没必要改变生活习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会儿不睡,晚上就睡得早了。现在看到师父了,去午休去。”“不急这一会儿,让他给你敬个茶。您坐,我给您换个舒适的鞋。”洛禾引导白老坐到檐下的长椅上,从屋里拿出一双老棉鞋。“啧,一看就是洛楚南搞的花样。”嘴里嫌弃着,还是换上了。“您把外套脱下来呢,换上居家服。”“怎么,我自己衣服还不好穿了?”“师父,这是亲子装。”阴季堂眼角直抽抽,听不顺耳啊。
承安给师父敬了茶,就被自家老妈赶回房间睡觉了。“老爷子眼睛不舒服吗?”“你眼睛才不舒服呢。”“那您老在那里翻白眼干什么?”“从大门那个门匾开始就不顺眼了。你”阴老从后面进来了。“老白。”这两人可能有十年没见面了,相对无言。“你们把她宠成什么样了,她都仿到明面上来了。”啊?“大师父,那个门匾不是仿的,就是太师父的字。”白老一瞪眼“你抠出来的?你师伯的字,你师父的字,就都那么不入眼?”“那不是大牌更能镇得住场子嘛。”“胡闹。”“这都放上去多少天了,上香的时候太师父也没来托梦,说明他老人家是认可的。”白老茶杯一放,震得叮当响,“你,进去看娃娃们去。”得,老古板不高兴了。“这饼干我才做的,您饿了就垫巴一下。”“赶紧消失。”洛禾的身影才没影儿,白老就拆了包装,把一块饼干放嘴里了。
送白老来的是缘心堂的掌柜计缘名和他店里的司机,两人把东西都搬下了车。“我们就不在这里了。住一晚就回去了。”“拿这个名片去市区金景酒店住,我已经让人订好房间了。风雨大,路上不好开,多住一晚也不耽搁。”“我们这一路是来给老主顾送货的。货送到了,也要早点回家过年了。”计缘名看着就是个谦和的文化人,要不是有过接触,还真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呢。金玉齐也不多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老掌柜,那我们走了。”“我让她备的福字呢?”“您这不是把人赶上去了嘛。”“在这里呢。”红纸包着,外面金线裹着个字条,一个计字写在上面。“是这个吧。”白老接过来递给计缘名“放在车里。回去店门上就贴这里的福子和对联,山上的宅子也让人贴上。一字千金,拿好。”计缘名双手接过,“麻烦阴先生照顾好老掌柜了。”“应该的。”
“这又是洛楚南搞的?”白老到他的平房院子的房间一看床品。“江叔名下的床品公司的。您要觉得花色不满意,明天让苗给您商品名录,您再挑。”“无所谓,也没有外人看。你爹住哪一个院?”“最后面那个院儿。养了两只田园犬。”“总共几个院?”“平房这边是四个院儿。您一个,我父亲一个,我师伯一个。还有一个也算是客房吧,偶尔师叔夫妻俩也许可能会住。”“不是说姜印给细丫头当师父的呢?他不来?”“姜叔说他来也不会常住。而且他在利城有武馆,有地方住。”“一中说,金家在英国的生意都断了。内情你知道吗?”“跟我没关系。没关注。”白老盯着阴季堂的脸看了几秒钟,“危险系数太高,没必要抓手上。你出去吧,我整理一下。”“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或者要换的,回头让苗再置办。”“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怎么就不能让她好好躺平当咸鱼的呢。”阴季堂笑笑,退出去了。白老看着窗台上粘着的弹簧小猪,掌风一挥,小猪左右晃动个不停“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