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是个君子,品性堪称高洁,绝不会做出强占他人文章的龌龊事来,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他还不知道那群货色?
而且他也需要萧衡的人脉为他打通在青年才俊间的路子。
想罢,他直接将文章放在了萧衡的桌子上。
“不过短短几页,抬眼就能扫过的事,整个翰林院,我只深信萧大人的才华,只有你能与我有共鸣!”
被看得这么起的萧衡并不高兴,还沉重了几分:“我真的分身乏术,恐要辜负宋大人了。”
他离那文章远远的,埋头抄起了典籍,吭都不敢吭了。
宋临脸色阴沉如水。
从他出事以后,萧衡是翰林院唯一一个对他态度如旧、温和有礼的人,他本以为他与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他竟然也成了趋炎附势之人中的一员。
也罢,就当他看错人!
他拿回文章,思考着还有谁能欣赏到他的文章,京城的文人圈就那么大,多数要么与陆太傅沾亲带故,要么与他有师生之谊,少数如同萧衡这样与陆太傅没关系的,却都一样不买他的账了。
想要以文章才华出头,就绕不开陆太傅。
中午下衙时,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正在此时,顺天府来了一队气势汹汹的衙役:“宋临何在?”
宋临心里一突。
这阵势与殿试后揭发他泄露考题一般无二。
也无需他站起身——他在顺天府早就是大熟脸了,衙役环视一圈后,直接大步上前:“宋大人,有人告你科举舞弊,与我们走一趟吧!”
“胡言乱语!”宋临拍案而起,“先前已经闹过一次,证明了我的清白,顺天府竟敢质疑四殿下的清白不成?!”
“与四殿下没关系,这回人证物证俱全。”衙役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叫人把他押走了。
翰林院众人面面相觑,却都泛着八卦的意味。
宋临带给他们的瓜太多了。
段知行放下手头事务,温声道:“都是同僚,我等也该去瞧瞧才是,若宋大人是冤枉的,我等也好为他作证。”
萧衡略一沉吟,也点头道:“我们是同科进士,自该守望相助。”
他们跟着离开后,翰林院也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跟上了。
顺天府。
公堂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唯一跪着的女子双眼通红却目光坚毅,当宋临被押上来时,她猛地抬头怒视。
宋临依旧一脸茫然和愤怒,直接质问顺天府尹:“先前告本官科举舞弊,幸而四殿下为我澄清,今日府尹莫不是又想故技重施?”
他冷笑一声:“谁指使你的?打量着四殿下失势,就能重翻旧案,侮辱陷害本官了不成?”
顺天府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宋大人可认识堂下跪着的女子?”
“她叫曹荔。”
宋临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