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荧幕再次闪烁，新的信息如荆棘般蚀刻出血色文字：“各位求生者无需惊慌，融合进程遵循自由意志。当深渊完成啮合，若坐标未锚定于噩梦海域者，皆视作脱离者，由潮汐法则推送至E级生存空间。”

尽管如此，无人敢卸下嵌在神经末梢的防备，数十载光阴浇筑的生存矩阵，此刻正被更庞大的阴影蚕食，仿佛随时会湮灭于未知的洪流。

与此同时，聊天频道中传来了另一种声音：“当蜉蝣寄生在更强大的宿主，何尝不是进化？生存本就没有圣坛，在永恒的数据洪流里，我们不过是寻找容器的意识体。无论以何种方式生存，本质上又有何不同呢？”

这番言论像棱镜刺破恐惧的茧房，许多人细品之下，觉得这番话不无道理，原本恐慌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当然，更多的人对此嗤之以鼻，两个不同的观点在聊天频道中引发了激烈的争辩。

紧接着，荧幕突然坍缩成猩红奇点，二进制岩浆喷涌出灼目的生存抉择：“【去】or【留】！”

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穹顶燃烧，当最后一缕电子纹路熔断成灰烬的刹那，未决者将默认留在这个充满未知的领域，以奴隶的身份，沉沦于这片噩梦之海。

在求生者之间，意见分歧，争论愈发激烈。

一派支持者认为应选择“留下”，他们认为即便成为奴隶，噩梦之海也代表着更高级别的生存挑战。

宁愿在永恒暴君的规则下爬行，也不愿重返三维世界混沌的屠宰场。

正如古语所言：“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另一派则坚决反对，他们不愿以失去自由为代价，哪怕是在这里轰轰烈烈地结束生命，誓要用脊椎为剑劈开通往地球的虫洞。

即便被维度乱流绞碎，也要让鲜血在自由意志的旗帜上绽放。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们先行一步！”嘶吼声如熔岩般炸裂在虚空，数百万道身影化作燃烧的流星，湮没在时空裂隙的旋涡里，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私聊频道骤然弹出暗红警示框，毛晓东、夕瑶与宋小鱼的头像在刺目猩红的系统提示框里褪成灰白，如断线纸鸢般，划入了脱离者阵营。

叶圣陶把天赋提示公布出来道：“各位，噩梦之海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水域，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过，E级世界的兑换比例实在有些不利，水世界见。”

宋小鱼轻轻一笑，轻点屏幕上的【去】按钮，做出了他的选择。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在求生空间中消散，转瞬间出现在一片漆黑的海域之中。

这里是一片昏暗的世界，只有天空中闪烁的繁星为他指引方向。

宋小鱼此刻站在一艘破旧的木船上，腐朽的柚木甲板在脚下咯吱作响，斑驳船身爬满发光藤壶，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他只能听到海浪轻拍船舷的声音，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海腥味。

系统提示音响起：“你已进入噩梦之海。”

宋小鱼随即打开了聊天频道，发现世界上的总人数大约有1200万，人数还在不断提升，显然，半数以上的人还是选择了新的挑战。

私人频道里，讨论正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