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下一惊,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这妇人的护卫个顶个的身手矫健,比他曾见过的黑甲兵也毫不逊色,甚至那个领头的,更是勇猛非常,他咽了咽口水,越发忐忑不安。

雍县作为秦国的故都,重要程度虽不比咸阳,但也是关中重镇,还兼具祭祀之责,县令通常都是由秦王信任的官员所担任。

赵元溪来了雍城之后,虽行事低调,但作为此地的县令,不可能不关注太后的情况,尤其是雍纸开始在雍城出售,县令第一时间便知晓了太后同这家造纸坊之间的关系。

这纸售卖出去可是暴利,不可能没人盯上,县令为此敲打了不少人,才能让这造纸坊这么些天都相安无事。

可防来防去,防不了外地人动了心思。

听到城中造纸坊押送了一伙人过来,县令的天都要塌了,还以为自己辖区哪个不长眼的去招惹了太后。

秦国施行郡县制,县令全面管理县内的各项政务,县丞作为协助县令处理文书、刑狱等事务。

正常的案件,一般交给县丞手下的狱掾处理即可,可此事可能涉及太后,那他就不得不出面了。

县令整了整衣冠,惴惴不安地将人迎了进来,一听闹事的人是从咸阳来的,不安的心稍稍放了下。

长阶下左右站着两拨人,左边的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横肉男,右边则是高昇带着的一群人。

横肉男刚进来就直呼自己冤枉,“大人,小人名成宽,来雍城是为了同他做生意,他不愿意也就罢了,还让他东家带人将小人暴打一顿,求大人明鉴啊!”

县令看向高昇,“你且说清事情原委。”

高昇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着重描述了横肉男先动的手,以及当时太后也在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县令扶额,本以为这人闹事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是当着太后的面去做的,当真是胆大包天。

他即便是有心饶他,那也留不住他。

听到太后二字,成宽也傻眼了,渭阳君可没对他说那造纸坊的东家是太后。

若是知道那女人是太后,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啊!

成宽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小人只是一时冲动,小人真的只是想做生意啊!”

高昇不依不饶,将他说的那些嚣张话又给复述了一遍,“大人,我那院子现在还是那副样子呢!我脸上的伤也是证据,这些人也都是证据,若您还不信,太后娘娘可以为我作证。”

县令心中长叹一口气,声音变得严厉,“成宽,你还不认罪吗?”

成宽已经是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两股战战,“小人,小人认罪!小人被钱财迷了眼,想将那造纸坊强行夺来,此事皆小人一人所为,小人愿意认罪!”

见他宁愿一人承担罪责,也没有供出渭阳君,县令轻叹,“你当真没有其他话说的?”

强买强卖,若情节严重,造成恶劣影响,主犯甚至可能会判处死刑,他难道不怕死吗?

成宽心如死灰,不再辩驳,“小人无话可说。”

高昇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鼻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大人,他还当众辱骂太后娘娘,这您又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