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烽火戏诸侯:幽王荒唐录与西周的最后一把火(2 / 2)

犬戎的马蹄踏进镐京时,幽王正在给褒姒描眉。他握着眉笔的手突然一抖,在褒姒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侍从撞开门,满脸血污:“大王!戎兵进城了,烧杀抢掠,百姓哭天喊地啊!” 褒姒望着幽王慌乱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大王的烽火,这次怎么没招来救兵?是不是把诸侯都得罪光了?” 幽王抓着她的手就往骊山跑,身后是冲天的火光,百姓的哭号声像潮水般涌来:“昏君!是你把犬戎引来的!”

烽火台上,幽王连续点燃三堆烽火,火苗在夜空中摇曳,像极了褒姒第一次笑时的眼波。可这次,诸侯们的营地静悄悄的,只有犬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褒姒看着幽王颤抖的指尖,想起养母说的 “王室的恩宠,都是催命符”,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大王可后悔?当年伯阳甫老先生苦劝,你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幽王望着渐渐逼近的火把,第一次露出恐惧,声音发抖:“伯阳甫说十年亡国,原来真的躲不过…… 是寡人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百姓啊!” 话没说完,一支冷箭射来,穿透了他的胸口。

平王宜臼在申侯的拥护下即位时,镐京已经是一片废墟。焦黑的宫殿梁柱歪歪斜斜,曾经的九鼎蒙上了一层灰,像个迟暮的老人。他摸着宫殿的焦墙,指甲缝里嵌着炭灰,突然想起父亲点燃烽火时的兴奋模样,那时的他趴在父亲膝头,觉得烽火台是天下最有趣的玩具。如今,郑伯拍拍他的肩膀:“迁都吧,雒邑还有先王留下的宫殿。” 平王看着诸侯们冷漠的眼神,知道从此王室再无威严 —— 他们来赴丧,更像是来分战利品的。

东迁的队伍里,一辆辆牛车拉着残破的礼器,九鼎被小心翼翼地装车,每一片鼎纹都让平王想起武王克殷时的誓言:“定鼎中原,以养百姓。” 可现在,百姓在战乱中流离失所,诸侯们却忙着划分势力范围。有人偷偷议论:“当年武王伐纣,诸侯争相效力,如今幽王被杀,他们却忙着抢地盘,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平王坐在马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镐京,眼泪默默流下来 —— 那把他父亲点燃的烽火,不仅烧了宫殿,更烧断了周王室与诸侯之间的信任。

关于褒姒,后世都说她是亡国妖女,可谁又知道她在冷宫的夜夜啼哭?当犬戎掳走她时,她回望燃烧的镐京,想起养母在褒国的茅屋,想起幽王临死前的恐惧,突然觉得自己像片随波逐流的落叶。龙漦的传说,童谣的预言,不过是后人给亡国找的借口。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担得起 “亡国” 的罪名?真正的罪人,是那个把烽火当儿戏的幽王,是那些见死不救的诸侯,是那个让权力失去敬畏的时代。

在被掳走的马车上,褒姒摸着袖中的玉佩,想起养母说的 “王室是吃人的怪兽”。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王后,而是幽王手中的棋子,申侯眼中的借口,诸侯嘴里的战利品。她的笑与不笑,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让周朝崩塌的,是幽王的荒唐、诸侯的野心,还有那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分封制。

当最后一缕狼烟消散在骊山之巅,中国历史正式进入春秋时代。周王室蜷缩在雒邑的角落,像一个过气的老戏子,偶尔被诸侯想起,也是作为 “烽火戏诸侯” 的笑柄。但那些刻在青铜鼎上的铭文,那些藏在史书里的故事,永远在提醒后人:民心才是最稳固的根基,仁德才是最长久的天命。幽王的烽火,照亮的不是褒姒的笑脸,而是一个时代的落幕,让后人懂得,在权力的游戏中,任何轻视民心的举动,最终都会变成焚毁自己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