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作为海州的经济政治中心,规模庞大,有着数十万的人口,甚是繁华。
造就这番景象的原因便是一条名为秦河的大河,自西向东流经整个海州城,最后汇入大海。
海州的海盐通过秦河运往大乾各地,而大乾各地的货物也同样经由秦河抵达海州。
整个秦河沿岸有着上百个渡口和码头,每天数以千计的各式船只行驶在秦河之上。
人多的地方,需求自然也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花船渐渐在秦河多了起来,为南来北往的船只提供服务。
时至今日,泛舟于秦河之上寻花赏景已经成了一种风尚。
尤其是夏日的夜晚,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型花船在秦河上随处可见。
“翠玉坊的船还没来?”
许琅半倚在乌蓬船的船边,一边喝着酒,一边扫视着四周来往的船只。
他所乘坐的乌篷船体型小巧,能够轻松穿梭在河面之上,而且兼顾不错的舒适性,是海州城富家子弟游河的不二之选。
至于没钱的人,都在岸上干瞪眼。
此时河面上已经有不少装饰华丽,拥有精美雕刻的花船,丝竹琵琶交织的靡靡之音中混杂着女子的轻柔笑声。
搭配着绝美的江景,让人颇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别急嘛川哥儿...”
梁文正坐在许琅的对面,一边跟随音乐声打着拍子,一边嘴中轻声哼唱着。
见状,许琅轻笑一声。
“你不是想要见柳湘玉嘛,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着急?”
“害,这种事急不得啊。”
梁文正摆了摆手,“京都里不知有多少大人物想跟她共度春宵,结果都被拒绝了。”
“别说共度春宵了,能让她陪着喝个酒都难。”
“这娘们高贵着呢!”
许琅挑了挑眉,“砸银子也不行?”
“俗!太俗了!”
“人家可是名动京都的才女,你要够有才方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她不是青楼的嘛,这么厉害?”
“那可不!”
梁文正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对许琅说道:“我可听说翠玉坊的背景很深,似乎跟宫里有关系,所以柳湘玉现在都是完璧之身。”
“嘿嘿,也不知道谁能第一个把这朵花给采了。”
许琅摇了摇头,“算了,别想了,就当看一热闹得了。”
梁文正点了点头,“要我说还是咱们海州的姑娘好,人美活靓,只要给足了银子,保管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讥讽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
“梁大头,你这种可不是要给足银子嘛,要不然人家可就真亏本了。”
话音未落,又是几道嘲笑声响了起来。
许琅转头看去,只见旁边不知何时多了几艘乌篷船,船上站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
领头的人手握一把折扇,看似风度翩翩,但细瞧之下却能发现有着一口龅牙。
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名叫吴千秋,是总商吴家的长子。
在其旁的几人,同样也是总商子弟。
海州盐业庞大,同时存在着七八位总商,彼此都是竞争关系。
不过总商与总商之间也分关系远近。
许家与梁家属于是新晋总商,与吴家等几个老字号这些年产生过不少矛盾。
毕竟贩盐利润再高也有个定数,谁也不想被多分一杯羹。
“放你娘的屁,老子身下这杆枪猛得很,你吴狗牙要不要把屁股撅过来试一试?”
梁文正见到是吴千秋,当即站起身来就指着他的鼻子开骂。
“粗鄙,读书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吴千秋冷哼一声,“也是,你一个差点被国子监退学的废物,自然是满嘴粗俗,跟我们没得比。”
闻言,他身旁几人都是笑着点了点头。
“我呸!”
梁文正朝吴千秋啐了一口,“你一个靠着买文章混成绩的东西,算个狗屁的读书人!”
“我们川哥儿才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说罢,他转头看向许琅说道:“川哥儿,甩他一首诗让他看看什么叫差距!”
这小子!
许琅很是无语,暗暗白了梁文正一眼。
他现在刚适应许川的身份,并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干脆装作没听见,继续倚在船边饮酒。
吴千秋斜眼看了许琅一眼,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们走!”
说罢,几艘乌篷船便向着不远处一艘体积庞大的楼船驶了过去。
“哟,那不是福王府上的船嘛!”
梁文正赶紧拍了拍许琅的肩膀,指着楼船上的一道人影说道:“川哥儿,这几个小子要去捧世子的臭脚了。”
福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海州正是他的封地,负责总督海州盐政。
作为大乾皇朝少数几个盐税产出地,海州自古以来都是富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