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千户马燧，薛延陀背叛回纥
“李尚书认为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亦或者回纥会有何行动？”</p>
李瑄向李泌询问道。</p>
回纥主动出击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p>
李瑄也不太了解这个历史上的牟羽可汗。</p>
只知道此人野心勃勃。</p>
于局势不利的时候，选择主动出击，需要一定魄力。</p>
“回至尊，回纥西可入西域。然大唐有北庭都护府重兵把守，还有葛逻禄汗国这个附属，回纥骑兵翻越金山，长途跋涉攻击的可能性不大。”</p>
“回纥亦不可能避重就轻，进攻东面的灵武都督、太原都督。”</p>
“他们考虑到灵武重兵云集，可能会进攻居延海，以居延海至张掖的通道，进入张掖，攻击凉州城……”</p>
李泌将自己的推测告诉李瑄。</p>
这引来一部分将领的议论。</p>
在他们看来，大唐天军是征伐者，回纥主动出击可能性太小。</p>
军中上下都很看不起移地健这个回纥新可汗。</p>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古往今来，双方差距过大的时候，将领们会选择出奇制胜。回纥受华夏文化的薰陶，不可能束手就缚。出奇制胜，或许成为其反败为胜的梦想。朕觉得李尚书的话需要重视。”</p>
“我们是王师，用百姓的赋税出征，继承百姓的希望与期盼。若让回纥骑兵杀入凉州。即便灭了回纥，也是朕，和在座诸位的耻辱。”</p>
李瑄很重视李岘的话，在将领们不以为然的时候，用威严的语气沉声道。</p>
骄兵必败，不能有任何轻视。</p>
这也是他御驾亲征的原因，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正视敌人的实力。</p>
将领们这才肃然。</p>
回纥如果有魄力，出奇制胜，符合逻辑。</p>
“启奏至尊，李尚书分析有理有据。居延海距离白亭海一千五百里，如果居延海遭受回纥骑兵突袭，居延海驻扎的五千兵马不一定能挡住。”</p>
枢密使封常清属于儒将。</p>
李泌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李瑄没有授予李泌大将军的军衔。</p>
很明显，李瑄将李泌当谋臣、文官看待，今后还会有重用。</p>
封常清的枢密使职位，是当前大唐武将体系的极限。与李泌没有什么冲突。</p>
他打心底认为李泌富有谋略，处事面面俱到。</p>
“枢密使认为该如何未雨绸缪？”</p>
在战术的布置上，李瑄征求封常清的意见。</p>
“快马传令居延海的兵马，不要出城与回纥兵马战斗。勾引回纥肆无忌惮南下……”</p>
“召凉州城、金城、敦煌、张掖、酒泉的步兵，于合黎山埋伏。”</p>
封常清想了一下张掖的地图，向李瑄回答道。</p>
须知，大唐此征草原，调集的是武威军和敦煌军的骑兵。</p>
还有大量的步兵，留守于河西走廊各地。</p>
一般情况下，步兵要被骑兵牵着鼻子走。</p>
但步兵一旦占据山河险要，就能凭借强弩对骑兵进行重创。</p>
合黎山南临张掖水，又名人祖山，涂山。是河西走廊张掖段的北山。</p>
而张掖水旁本有守捉城。但建康军建立以后，此守捉城就已经废弃。</p>
不过依旧有天城锁钥、要道咽喉之称。</p>
从张掖城顺着张掖水而上，到居延海的道路，被称为“居延古道”，自古有商人北上，与胡人进行互市交易。</p>
合黎山和张掖水的山河横亘，使道路狭小，适合设计埋伏。</p>
“朕同意枢密使的建议。如果是虚惊一场，不过是奖励士卒一些出兵的费用。和征伐草原的功绩相比微不足道。下令敦煌军、武威军中的步兵，提前在合黎山居延古道上驻扎。郭都督，你立刻返回合黎山，主持那里的兵马。”</p>
李瑄下达军令。</p>
河西走廊是李瑄的基本盘，郡县官吏经得起考验，胡部不敢放肆。</p>
即便兵马尽数抽掉，也不用担心后院起火。</p>
除非唐军大败，天可汗死亡，才会出现蠢蠢欲动之心。</p>
“至尊英明，我等遵旨。”</p>
郭虚己和李朱师很高兴。</p>
这样他们的步兵也有用武之地。他们倒是希望回纥会突袭居延海。</p>
“诸军厉兵秣马，等待锦衣卫和探马的消息，随时准备战斗。”</p>
李瑄解散会议的时候，郑重地吩咐一句。</p>
在同一时间，移地健正在祭天。</p>
回纥西南部，金山（今阿尔泰山）东南方向。</p>
三名男子戴着皮帽，骑着战马，到达此地。</p>
不远处，一队皮衣皮帽的骑兵，手持弯刀，迅速向这三名男子奔驰而来，将这三名男子团团围住。</p>
“尔等何人？”</p>
这队骑兵的头领，挥指弯刀，向这三名男子喝道。</p>
“我乃大唐锦衣卫千户，奉天可汗之命令，见薛延陀酋长。”</p>
为首的男子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短胡须，束发，明显是汉人的面庞。</p>
“随我来！”</p>
骑兵头领听到天可汗这三个字后，不敢怠慢，立刻下令麾下收起兵器，引三名男子去见自己的酋长。</p>
他们正是回纥的附属，薛延陀人。</p>
曾经薛延陀成立汗国，一时鼎盛，连回纥都是薛延陀汗国的附属。</p>
现物是人非，薛延陀汗国被大唐灭亡后，只能以部落的形势存在，四处依附。</p>
回纥汗国建立后，薛延陀反过来成为回纥的附属。</p>
薛延陀人看回纥风雨飘摇，大唐征伐回纥，让他们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p>
面对移地健的大可汗令，他们不反对，不回应，不行动。</p>
完全是见风使舵的心态。</p>
不一会儿，大唐的三名锦衣卫被带入薛延陀的牙帐中。</p>
薛延陀的酋长为乌时健，他带领族人在金山东南的牧场休养生息，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力量。</p>
这里紧邻大唐的天山省，他们要面临北庭军和敦煌军。</p>
距离居延海也不到千里。</p>
“见过薛延陀酋长。”</p>
领头的锦衣卫千户，名马燧。</p>
他身长六尺二寸，仪表堂堂，富有风度。</p>
马燧出身于军人世家，父亲马季龙曾经武举及第。</p>
天宝年间，马燧有次和几个哥哥读书，放下书叹气说：“国家将有难了，英雄应立功于世，平定天下，怎能辛辛苦苦当儒生呢！”</p>
那时的马燧，就看出大唐底层的矛盾与节度使的祸患。</p>
马燧沉着勇敢多智谋，博览各种书籍，擅长兵法，他一直渴望从军。</p>
也仰慕李瑄这样的英雄，只恨自己成材太晚。</p>
在李瑄得到李隆基禅位后，马燧对锦衣卫感兴趣，并加入锦衣卫。</p>
河北除贱为良时，马燧擒住狗急跳墙的乐安太守崔克华，因此一路晋升，至金龙司千户，授予中校军衔。</p>
“大唐与回纥开战，你怎么敢来见我？”</p>
乌时健见马燧等人后，沉着脸说道。</p>
“天可汗封叶护太子为大可汗，而移地健不尊天可汗诏令，伪造英武可汗遗诏，人神共愤。大唐只是受叶护太子邀请，平定叛贼移地健，非与回纥大战。与薛延陀更无关系。”</p>